许清阮靠在窗边，不作声。飞机已经飞上云层了，一片白茫茫的，地上的城市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

“让你出趟国，看给你气的。”阮也干脆自己把果汁喝了，“不就是没提前通知你嘛，下飞机了你要什么妈妈都给你买，当作补偿了。”

许清阮转过头，“不是说，寒假不出国吗？”为什么还要出国，她一点也不想。

“你外婆刚好在法国啊，她都多久没见你了。”阮也说。

许清阮又不说话了，她点开音乐听歌。

下飞机拿行李的时候，许清阮突然警惕起来，问道：“你们不会要我出国读书吧？”难不成和许泽一样？

许建平推来行李车，“你想出国读书吗？”

许清阮摇头，她一点也不想。

“那不就是了，爸妈又不会强迫你。”阮也抬起行李，“如果你想出国读，可以。毕竟国外的师资比国内的好，你还可以练练英语。”

“不可能，我才不出国上学。”许清阮态度十分坚决。

“好啦好啦，知道了，赶紧上车。”阮也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进去。

和外婆寒暄了几句，她就跑房间去了，马赛和国内差六个小时，他应该已经睡了。

关闭飞行模式，点开和他的对话框，想说什么，打了一堆字却又删删减减。

她此刻很愧疚，更多的是对他。

出国这事，许清阮安检时才说的，严明谨就回复了一个嗯。

她连他的生日都没参加，跨年也没来得及……

马赛不像国内，到了过年就挂着红灯笼贴对联，这些现象在马赛统统没有。

街边安安静静，偶尔就一两个遛狗跑步的人路过，十分无聊。

这令许清阮又想到老家了，这个时候，应该会有小孩放鞭炮，写对联，邻居还会挨家挨户的串门，磕瓜子聊聊家常。

许清阮在房里呆着无聊，打算出去逛逛，结果阮也从厨房出来拦住她，“快开饭了，回去呆着。”

于是她很无聊的拍了张街边图，还配了一段很无聊的表情发朋友圈，就开始追剧了。

吃完难吃的鱼汤，她好半天才缓过劲儿。

手机在她进房的时候响了，是一个视频邀请。

“许清阮，你下飞机也不说，还我担心了一个晚上！”乔宁大喊道。

许清阮按小音量，“国内现在都半夜了，我以为你睡着了。”屏幕上显示，乔宁把严明谨拉进来，她一时哑言。

“诶，怎么李连仲没在？”她转移话题，“他怎么了？”

乔宁哈欠连连，“能怎么了，他熬夜打游戏了，现在估计在和周公下棋呢。”

许清阮挑眉，她早该注意到这两人的，“你那么清楚，是不是藏着什么猫腻呀？”

乔宁：“我能藏什么猫腻啊。困死我了，先挂了。”

—

许久，许清阮盯着他的头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严同学。”她轻轻的喊，听见他那边有十九的哈气声，“怎么了？”严明谨坐在窗边，旁边十九咬玩具咬的不亦乐乎。

气氛有些微妙，两人都没说话，最后是严明谨先开口，“你那边怎么样？冷吗？”

“不冷，这里有暖气。”许清阮低头扣手，“只是路上的人很少，一点年味都没有。”

“那你会在那儿过完年吗？”严明谨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

“应该就呆个一星期左右。我外婆病快养好了。”许清阮提不起精神来，“我一点儿也不想在这里呆着，这里吃的不好吃，逛的地方也没意思。”

旁边的十九又换了个玩具开始咬。

“等你回来，开学就快了。”严明谨还在想着她选的文还是理。

“嗯……”

他听她语气挺无精打采的，就点开摄像头对着自己，“那等你回来，看看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我想吃辣的，特别特别辣的。”许清阮一提起吃的就来精神了，“我还挺想喝酒的，那种甜甜的酒。”

屏幕那边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气，“许清阮，你还没成年，不能饮酒。”

“我指的是果酒，这不能称为酒。”她嘀嘀咕咕，“酒精含量那么低又不会醉。我爸偶尔喝大了还拉着我喝呢，我酒量可好了呢。”

“可以请你吃火锅，或者别的什么。”

酒就别想碰了。

许清阮躺下对着天花板发懵。

“许清阮。”

“我在。”许清阮问，“怎么啦？”

严明谨说，“我这边下雪了。雪堆的很厚。十九在旁边咬着玩具，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还会继续下雪，雪厚的大概能堆起雪人了。”

他在想，她要是在这儿看到这雪景，会堆雪人打雪仗吧，会很热闹吧。

“严同学，我这边没有雪，但是我这边的月亮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