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蛹(4)

作者:水清墨 阅读记录

要说有事吧,膝盖上磕得是疼了点,却又没伤着骨头。

正斟酌着怎么解释才能让自己体面一点,他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

这只手,指甲修剪得很短,干干净净的,掌心纹路清晰,没一点杂纹。

是向阳弯下了身,伸出手想扶他。

“是不是摔到骨头了站不起来?”向阳关切地问,男生垂着头,头发浓密乌黑顺滑,让人看了很想伸手薅一薅,但她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住了,“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男生自己站起来,露出了一张眉眼精致的脸,薄唇抿成一条不高兴的直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恹恹的劲儿。

顿了顿,他又忽然弯腰将地上那块香蕉皮捡起来,扔到一旁垃圾桶里,才抬起眼看向阳。

那一双墨玉似的眸子已经压下重逢的喜悦,顾时砚语气沉沉地吐出三个字:“我没事。”

“没事就好。”程琴一看是个长相俊俏的年轻人,脸上顿时笑成花,语气温柔地叮嘱:“走路要当心呀,别光顾着看手机。”

向阳听得有些好笑,睨了她妈一眼,“您也好意思说这句话,刚刚光顾着看手机摔倒的人是谁。”

“所以我这不是用过来人经验告诉这个小伙子好好走路嘛。”程琴振振有词。

向阳摇摇头,不跟她妈争,从包里抽出一包没用的纸巾,递给男生:“你的手掌擦伤了,前面直走有家药店,去买点酒精消毒一下,再贴个创口贴避免发炎。”

擦伤了吗?

顾时砚张开双手,垂眼一看。

掌心确实有几道被沙子磨出来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痕。

向阳见状,抽出一张纸巾,仔细替他将伤口上沾的沙子和血渍清理干净。

她的动作很轻柔。

就像一根羽毛,在掌心拂过。

痒痒的。

顾时砚忍不住缩了一下手。

“弄疼你了?”向阳停下擦拭的动作。

顾时砚摇头,抿着的唇角悄悄翘了翘,道:“没有。”

替他处理好伤口,向阳将手里沾了血迹沙子的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将手里那包纸巾放到顾时砚掌心里,又叮嘱了一句:“记得去买酒精和创可贴。”

就和程琴离开了。

待走远一点,程琴回头看了看,拿手肘撞了撞向阳,警告道:“你都快要结婚的人了,不要再惦记什么漂亮弟弟帅气哥哥了。”

自己生的女儿是什么德行,程琴再清楚不过。

闺女刚才那么耐心地给人处理伤口,纯粹是看对方长得好看。

“知道了知道了。”向阳应得漫不经心,“我就是看他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程琴瞥她:“只要长得好看的,你都说眼熟。”

顾时砚站在原地,目送向阳和程琴远去,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才收回视线。

看着掌心躺着的那包心心相印纸巾,脸上露出一丝懊恼。

如果时光能倒流回下车的那一刻。

他一定会有条不紊从容不迫,如同小说漫画里的男主那样,风度翩翩地出场。

而不是火急火燎地下车,被一块香蕉皮撂倒。

想起刚才跪在向阳面前的那一幕,顾时砚伸手握紧掌心里的纸巾,唇角再度抿成了一条直线。

*

吃过午饭,向阳和程琴逛了趟超市,拎着满满一袋子的菜回家。

她输入密码开家里大门时,隔壁家的路奶奶闻声走过来,“上午十一点那会,有个年轻小伙子找过来。你们不在家,我把小向的电话给他了。”

路奶奶今年七十五岁了,她口中的小向指的是向阳爸爸向天则。

程琴一听有人找上门,神色顿时一紧,有些着急地问:“那人长什么样,找我们家老向干什么?他说了什么,有没有留什么话?”

“没留话。”路奶奶摇摇头,“那小伙子年纪看着刚二十出头,长得可俏呢,我瞧着有些眼熟,是不是你们家的哪个亲戚啊?”

向阳一家都生得好,相貌十分出挑。她家的亲戚,比如经常往来的她姑姑那一家子,五官也长得十分端正,讨人喜欢。

程琴在心里筛了一遍自家亲戚里,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都有谁。

思来想去,也就向阳姑姑的儿子,但人如今正在国外留学。

“兴许是上门推销家装的。”程琴胡乱找了个借口。

好在路奶奶也没有深问下去,说了句:“你们家最近上门推销的人是挺多。”就笑呵呵地出门散步去了。

程琴绷着脸,进了家门后,才长吁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我现在真听不得有人上咱们家,总觉得就是上门要债的。”

向阳的爸爸开了个建筑公司,规模很小,就百来个员工,其中三分之二都是上工地干活的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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