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经过淬炼，现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伤不了她。

柏言听她说话正常，放心不少，一时间的分神，让怪物抓住机会，畸形巨大的爪子朝柏言面门袭来。

怪物眨眼便至，柏言来不及躲开，他当机立断，身体向左移动，准备让肩膀代替面门受伤。

噌的一声，凌虚剑堪堪抵住怪物的爪子，两者摩擦产生细小的火花，在黑夜里格外惹眼。

柏言抬眼看挡在身前的姬姝，少女身上冷冽气息更甚，像一柄出鞘的利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姬姝死死抵住怪物的攻击，却不想柏言竟楞在那里，冷凝着脸：“你先退到旁边。”

柏言这才回神，急忙从背包里取出道具，递给姬姝：“这是迅速恢复体力的药剂，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姬姝用力一按凌虚剑，将怪物远远推开，朝前追去，头也不回：“你自己留着用。你先去旁边休息。”

柏言自知武力不行，尽管用积分增强体质，兑换削铁如泥的匕首做武器，也只是勉强能自保，识时务地到旁边躲避。

他在一旁看见怪物带着风声再次冲过来，姬姝正面相迎，剑与怪物碰撞发出声声嗡鸣，震得他有些牙酸。

少女与怪物身形对比明显，怪物臃肿高大，少女苗条纤细，让人忍不住担心少女会不会被怪物伤到，好在少女实力不弱，总能及时躲开怪物的攻击，找机会反伤怪物。

一人一怪来回拉锯十多分钟，姬姝眼睛一亮，怪物的弱点被她找到了。

手腕上的珠子再次消失一颗，姬姝握剑对准怪物的脖子，快速砍去，动作干脆利落，将怪物的脑袋砍下。

怪物高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头颅掉在地上，骨头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碎成几瓣，仿佛完整的拼图碎开，落得满地都是。

柏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没见过能与副本怪物打得有来有回的新人玩家，哪怕这里只是难度不高的新手副本，上次慕玉竹能从boss手下救人，完全靠智取。

在所有玩家心里，副本里的怪物是难以战胜的，除了闻名的几个顶级玩家有杀掉副本怪物的能力。

——但他们拥有顶级的道具，高等级的体质和血脉。

姬姝作为彻头彻尾的新人，没有使用任何道具，能够杀掉怪物，让柏言对她的评价再次提高，对慕玉竹口中的师门愈发好奇。

姬姝站在原地，观察怪物躯体的变化，柏言也走近，目光灼灼地盯着地上的躯体。

月亮不知何时变换，由绯红色转变为娇艳欲滴的血红色，红透了的月光随凉风一同吹进房间，一寸一寸移动，攀上怪物的尸体。

紧接着，姬姝看见月光照到的尸体逐渐裂开，完整的躯体成为一地残渣。

她目光停顿在一块有红斑的肉块，她今天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等姬姝想起，一地的肉块如同粘液汇聚在一起，她握紧凌虚剑，浑身紧绷，难道这怪物能复活？

柏言下意识地挡在姬姝的斜前方，手里握着道具。

出乎二人意料，怪物并没有复活，反而快速地朝门外移动。

不过三五分钟，一地血肉消失得一干二净，一丁点儿肉渣都没留下。

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的血腥味，一地狼藉的房间，怪物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姬姝追出去，走廊上只留下湿漉漉的痕迹，与弥漫空气中难闻的气味，怪物的血肉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走到窗户的位置，展望院落，院落一片黑暗，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

“你找什么？”柏言跟上来，站在姬姝旁边，学着她望向院落，没有发现异样。

“刚才我在窗户那里看见一只眼睛。”姬姝抬起凌虚剑指着窗户，接着挥动剑朝无人处甩去，剑身上的血溅落，无声沁入地面消失，“你有帕子吗？”

柏言一愣：“纸吗？给。”从衣服兜里掏出纸巾，细心地拆开递给姬姝。

洁白的纸巾上有两滴渗开的鲜血，宛如雪中红梅。

姬姝将纸递回去：“你用过？”

“没有。我重新给你一张。”柏言再次扯出一张纸巾递给姬姝。

纸巾缓缓从包装里扯出，崭新干净，没有丝毫污渍，但柏言递过来的时候，上方有血液滴落，正巧落在纸巾上，瞬间开出一朵新梅。

柏言手一顿，另一只手将整包纸巾放在脏了的纸下面，一同递给姬姝：“你自己拿。”

姬姝无言接过，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头望。

借着微弱的光，看清头顶是平整光滑的木材吊顶，表面干燥，没有液体存在的痕迹，也没有可以洞穴之类的空间。

血不是从上面滴下来的。

“嘻嘻，姐姐~你是在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