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监视曾宇的宁儿，看到林思书靠近姬姝,身体一抖,想起昨晚被失控的林思书折磨,又赶在天亮前帮她恢复伤口。

宁儿眼神复杂的瞄向林思书，不知道这次蒙娜夫人和奥拉会被他怎么处理。

“姐姐，你有没有喜欢的画？我感觉蒙娜夫人的画看起来怪怪的。”林思书眼神迟疑，垂在大腿两侧的手,因为紧张不停扣上面的装饰带子,斟酌着开口：“看得让我心中有种压抑感，根本不想再看第二眼。但她用的色调又是明艳的暖色调，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效果。”

“你学过绘画？”

姬姝转头观察四周,每位玩家的脸上表情不太好，身体往外倾斜，远离画作，对画作明显表现出抗拒，却碍于任务，不得不逼迫自己仔细观摩。

走到画作前方，她的目光落在画上。

画的用色极为大胆，各种鲜艳的暖色堆叠在一起，用不同的笔触渲染、晕开，却没有形成完整的形状，只是一团单独的颜色糊在那里，隐隐有流淌的动态，仿佛他们仍旧在画中蠕动混合。

画上的内容和昨晚液体攻击林思书的情景相差无几，说明蒙娜夫人随时知晓古堡里发生的事。

也许那些液体就是蒙娜夫人作画的“颜料”。

最重要的是，画质上隐约能看出姬姝昨晚做的记号。

——也就是说，三楼第一个房间是蒙娜夫人储存画作的地方，并且在救下林思书遇到攻击前，这些画只是白纸，蒙娜夫人作画的时间大约在凌晨结束攻击后。

“啊……”林思书看到姬姝面前的画，小声惊呼，眼睛瞪得溜圆，随后意识到自己不该发出声音，立刻用手捂上嘴，声音逐渐压低，“这幅画怎么是……”

姬姝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表现得太过惊诧引起其余人注意，转身走向旁边，观察林思书选择的画作。

画上是进入古堡前的道路，太阳高照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古堡的尖拱形大门染上暖橘色，反射出熠熠生辉的光，屋顶拱上的乌鸦都被镀上一层金色，只是配上它偶尔添两笔的黑色羽毛，怎么看怎么奇怪，倒像是蹩脚的恶魔装成天使。

古堡周围的树枝张牙舞爪，上面缀有密密匝匝的树叶，仿佛随时都能戳破画纸，来到姬姝眼前。

和她刚进入副本看到的古堡情景并不相同。

姬姝没有在这幅画前过多停留，转身去看看慕玉竹选择的画。

刚才的画和林思书的遭遇暗暗相合，是不是每一幅画和玩家昨天的遭遇有关，她需要确认一下。

林思书见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脸上不明所以，追上去问：“姐姐，你不喜欢这幅画吗？”

“于我而言没有区别，你如果喜欢，可以找管家询问信息。”

“我也不喜欢的。”

怕姬姝误会，林思书说得又快又急。

姬姝没有在意林思书补充的话，快步走到下一幅画，刚停下来，便听见慕玉竹询问：

“你昨天进副本看到的是画上这样吗？我昨天正副本看到的，好像不是这样。”

林思书小声说：“我看到的也不是这样。”

慕玉竹这才注意到姬姝身后的小尾巴，不由得皱眉，怎么他又跟在师姐后面了？

暗戳戳地瞪两眼林思书，警告他不准再黏着师姐，不由得想起和他合作的神秘人。

那个神秘人为了破解师姐必死的宿命费尽心思，不惜抛出极高的利益和宗门合作，言语交谈中他能感受到神秘人对师姐的动心，现在师姐进来了，他反倒不出现了。

慕玉竹心里突然有些忧愁，现在有个毛头小子骚扰师姐，师姐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她其实很温柔也容易心软，万一被那小子……

唉，可惜一向是神秘人主动联络他和宗门长老，他没有直接联系方式，不然他一定要让神秘人“暴打”林思书的狗头，让林思书知难而退。

另一边，姬姝大部分注意力放在画上，没注意两人之间平静表面下的暗潮汹涌，也忽略了慕玉竹心绪不定。

画上大部分篇幅是荒凉的土地和四周怪异嶙峋的枯树，天空一角偶尔飞过一两只乌鸦，远方的古堡只露出尖尖的塔顶。

“嗯。”姬姝指了指林思书选的那幅画，“那边还有另一个古堡出现的场景，你看看和你看到的情景一不一样。”

接着她压低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慕玉竹全身贯注才勉强听清，一旁的林思书则茫然地看着姬姝张张合合的朱唇，似乎在奇怪为什么没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我怀疑画展上的这些……和每个玩家的经历对应。我准备找出和曾宇对应的画作，抢在他之前和管家做交易，买下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