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以前从来都没有。

但是，像他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

绫濑妙风闭着眼睛，将酸涩的眼紧紧闭着，半晌才睁开眼睛，缓缓抬起手推开他。

“谢谢！”绫濑妙风轻轻一笑，抬头看着他，“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所以呢？”

“但是，我无法背叛泽大人。”绫濑妙风垂下眼，“我是绫濑家的人，是泽大人的刀。我必须要回到泽大人身边，那才是我生存的环境。”

华星明一双燃起希望的眼睛，再次黯淡下去，沉痛的眉眼，像是一把刀一样砍在绫濑妙风的心中。

绫濑妙风有些不敢对视华星明的眼，只是冷静地平缓地说道：“我留下来，相当于背叛泽大人，背叛绫濑家。我不能。”

“对你来说……”华星明艰涩地开口，“你的泽大人和绫濑家是你的一切吗？为了你的泽大人和绫濑家你什么都无所谓吗？”

“为了泽大人，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为他而死。”

华星明身形一晃，最终无力地坐回沙发上，“是吗？”

绫濑妙风看着垂着头失望的华星明，他内心充满苦涩，自己就像漂浮在海上的一个稻草人，明明可以抓住那个人的手得救，可是，他选择放弃了。

只因为自己是一个稻草人。

绫濑妙风看着不再抬头的华星明，最终自己也是苦涩地笑了笑，然后走向门口。

那里的门已经收了禁制，他可以随时离开了。

绫濑妙风停在门口，伸手转开把手，打开一丝门缝，绫濑妙风看着门缝，手指微微颤抖着。

“我可以为了泽大人而死，因为他的需要曾经是我生存的意义。但是……”

绫濑妙风微微侧头，看着依然无动于衷的华星明，轻轻笑了，“从今以后，我可以为你而活，因为，你是我的希望。”

华星明豁然抬头，那一瞬间，不可置信，又大喜过望的神情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你……你说……”

“我也很喜欢你。”绫濑妙风微笑着看着他，但是明明微笑的模样，却看起来很是哀伤，“我可以为泽大人而死，但我愿意为了你活下去。”

“阿妙……”华星明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绫濑妙风一句「我也很喜欢你」就已经让他激动地魂不附体，而他又说「我愿意为你活下去」让他觉得。那一刻，绫濑妙风终于有人普通人的神采。

他不怕死，甚至为了绫濑泽可以视死如归。所以，对他来说，生存只是随时为了绫濑泽而死而已。

可那一刻，他说愿意为了自己活下去。那一刻，他的眼中，真正的含有明亮的神采，是一个普通人最普通的求生欲。

“什么希望？”而后，华星明热切地看着他，期待着绫濑妙风说出让他也燃起希望的话。

绫濑妙风紧紧抓着手把，缓缓说，“希望，总有一天，我能成为，你所需要的，那个人。”

华星明终于再次笑了，脸上绽放出像以前那样耀眼的神采。

华星明起身，走向绫濑妙风，伸手重新关上了门，手掌抵在门板上，低头微微看着冷静的面具微微龟裂的绫濑妙风。

绫濑妙风微微垂下头，继续缓慢地说着，“也许需要很久，甚至那一天也许不会到来，但是，我依然心怀希望。或许，总有那么一个天。”

“会有的。”华星明再次揽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按在胸膛，“那一天一定不会太久。我会等，一直一直地等下去。”

“可我这样的人……”绫濑妙风对自己的出身依然很介意，他无法释怀自己这样的人，还能遇到真心待他的华星明，还在他的面前放着一份真心实意。

“遇到你这样的人，是我的幸运。”华星明堵上他的那一份不安又自卑的心。

绫濑妙风彻底说不出话来。那一刻，他似乎也像普通人那样，得到了一份普通的又弥足珍贵的感情。

华星明慢慢退开一步，微笑地看着他，“现在，你可以试着成为我需要的那个人。”

绫濑妙风有些茫然，华星明握着他的手，轻轻伸到自己的唇边，在他手指上，很轻柔地落下一吻，绫濑妙风手指微微一颤，很少见的，他的脸颊绯红。

华星明牵着绫濑妙风的手出门，“陆南钦在绫濑家和上面周旋之后，才做出同意让你后天一早回去。”

“后天？”

“对，后天。”华星明紧紧牵着绫濑妙风的手，“所以，从现在开始都后天早上，你的时间都是我的。”

“去……去哪？”

华星明回头温柔一笑，“去做你以前没做过的事情。”

绫濑妙风微微怔住，他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他以前每天都在修炼自己的术法，就算在学校读书，他也只是在学校和绫濑家两点一线地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