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无形水波以稳定装置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远方数个裂缝开始波动，参加过首次实验的项目组成员见到熟悉的一幕，或仰天长啸，或手舞足蹈：“成功啦——”

“我们成功了！”

“该死的变异兽，你们的末日到了。”

“亲爱的，蓝星安全了，咱家崽崽长大以后不用跟这群野兽打仗了。”初为雄父的组员蹲在地上热泪盈眶，由衷地替自家雌虫宝宝感到欣喜。

共享实时画面的雷明顿要塞和帝都会议室上下一片欢腾。

消瘦议员和副司令同时站起，齐声高和：“太棒了！”说完猛然意识到自己竟和宿敌想一块去了，对视的目光噼里啪啦火花带电，旋即同步扭头，“哼。”

议员想：没了变异兽，下半年一定要削减军费。

副司令想：没了变异兽，联盟名存实亡，军费必须保证。

成了？

休格喜出望外，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石头缓慢下降，然而不等落地，扩音器忽然传错愕的低吼：“不可能，这不可能。”

物理教授盯着远方越波动越凝实的空间裂缝，蹬蹬后退。

其余项目组成员陆续发现异常，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不是眼花：“怎么……可能，空间裂缝为什么没消失——！”

空间稳定装置预期的效果没有出现，屏幕前的诸虫连声惊呼，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失败了？还是参数有误？”伊森不懂原理，但空间裂缝继续存在明显不正常。

汤姆逊脸色一变，变得无比凝重，事态发展似乎跟计划相差甚远。

物理教授失声尖叫，疯子般扑到装置前大吼：“怎么会这样，误差明明在有效范围内，为什么裂缝没有消失，为什么？！”

正奇怪哪里出错的伊森，琥珀色眼眸倏然瞪大：“等等，裂缝有变化了。”话音未落，伊森面色染上惊恐，“变异兽，有变异兽从裂缝出来了，几十，不，是兽潮——！”

“不……这，这不可能……”项目组成员倒退着，不慎跌倒，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眼睛死死望向远方，嘴里碎碎念念，“空间粒子游离不定，裂缝结构不稳，危险区中心的大裂缝都无法承受几百只变异兽穿过，边缘小裂缝穿几十只就会崩塌，怎么可能形成兽潮！”

可事实却是成百上千只变异兽从裂缝涌入蓝星，黑压压出现在地平线，微微震颤沿地面传到项目组脚下。

危急时刻汤姆逊反应贼快，他跳上箱子双手拢成喇叭，不顾形象地大吼：“放弃装置，快跑！”

伊森和另外几名守备队员各自拉上二组成员夺命狂奔，一边跑，伊森一边对汤姆逊说：“跟紧我。”

“好。”

吼吼！

远方兽吼震天，可怕的兽潮向他们直扑而来。

阴沉的天刮起风，而且风势不小。

同一时间要塞指挥部——

“教授，这到底怎么回事？”五秒钟前总指挥高兴得两个巴掌拍不到一块儿去，现在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瓦尔德遭受质问神情变幻莫测，眼睛直勾勾锁紧屏幕。

总指挥没空管他，一步跨到控制台连通护卫队：“这里是雷明顿要塞，‘裂缝关闭计划’失败，我命令你们立即掩护项目组撤离，听清楚了吗，立即撤离。”接着他又呼叫重火力部队，“三号，四号听令，坐标249-69，给我把那群野兽和废铁一齐轰碎！”

“呵。”这时，瓦尔德沉默良久突然出声，极低的轻笑响起，在回荡着总指挥大嗓门儿的指挥部内轻不可闻，若非总指挥离得近，根本不可能发现。

“你笑什么！”

兽潮意味着伤亡，瓦尔德居然有心情发笑？总指挥心里的几分敬重顷刻间荡然无存，然而更令他暴怒的事情还在后面。

“呵呵。”瓦尔德似是完全没听出总指挥话语中的不满，锁定屏幕的视线缓慢侧移，扫过对方，扬起唇角又笑了一声，淡淡道，“没用的。”

“什么？！”有一瞬总指挥以为瓦尔德因计划失败，疯了，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我说没用的。”瓦尔德挺直身体，姿态与火烧眉毛的总指挥截然相反，他托了托眼镜，语速不疾不徐，“裂缝固化代表空间粒子已经形成稳定的物理结构，不再需要外力支撑，炸了稳定装置也不能改变粒子即成的结构状态。”

固化，粒子，稳定结构，总指挥一个字没听懂，他阴沉沉开口：“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哈哈哈。”瓦尔德的目光慢慢变了，好像总指挥是一块朽木，多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瓦尔德不再关注总指挥，扭头望向大屏幕，一种亲手开拓未来的自豪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