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孩到女人(118)

作者:漫步云端 阅读记录

喝点酒就以为自己能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人并非只有顾淮南一个。

石真梅轻声的劝了顾淮南几句,顾盛安正在开车,偶尔转头看一眼樊简。

顾淮南丝毫没有将石真梅的话听在耳朵里,酒精上头的他理所当然的以为石真梅的劝告是对他的鄙视。

顾淮南斜靠在座椅上,脸色赤红,深凹下去的浑浊眼神冒出一种凶悍的光,“我还能说错了不成?他们家的人就是粗俗无礼,不懂道理,不知礼数。”

顾淮南嘴里说的「他们家的人」,自然是指樊简的那些亲戚。

哪怕是樊简已经生了孩子,但在顾淮南的心里,樊简仍然是属于「她」的那一类,泾渭如此之分明。

石真梅不再说话,顾盛安趁着等红灯的空隙伸手过来捏了捏樊简的手。

樊简垂眸,目光落在交叠的手上,眼前又闪现过顾淮南和石真梅忸怩着,艰难的,从钱包里拿出酒席钱来的样子。那真是比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还要装腔作势,依依不舍。

樊简将手从顾盛安的掌心下抽出来,放进大衣口袋里的时候碰到了那张棱角分明的卡。

这个时候,棱角分明的卡给了她最重的安全感。妈妈对她的爱都凝聚在了这张卡里。有了妈妈对她的爱,她什么都不害怕。

妈妈的叮嘱犹在耳畔响起,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她就当顾淮南说的那些话是从耳边吹过的空气。

顾淮南的态度她已经明白,以后该如何对待,她心里的自然也有了一个度量的标尺。

顾盛安将车停在破旧的老房子前,石真梅扶着顾淮南下车,樊简抱着果冻,也并没有什么骄矜,一手摇好车窗的玻璃,打开门下了车。

石真梅招呼顾盛安扶好顾淮南,她自己从包里拿出一串生锈的钥匙去开那把锈迹斑斑的锁。

两扇木质的大门一推开,一股尘封的霉味和沉积味道就朝人迎面冲来,昏暗的堂屋,低矮的建筑再加上灰蒙的光线,让这座老房子的黄昏更早的来临,屋前的杂草并没有清理,隐约带了一点绿和昏暗的堂屋比起来还要多几分光鲜。

石真梅招呼顾盛安将顾淮南扶进屋子去休息,她自己也匆匆的走了进去。

樊简这个新娘倒受了冷落,无人管她。

在情感上顾淮南毫不避讳的把她当成是「她」,是一个外人,是别人。

但在归属上,甚至连顾盛安都忘记了,樊简今天是第一次踏进这道门。

老房子的门槛足有成年人膝盖那么高,在樊简以往的认知和记忆中,房间与外界的区别只是一扇门而已,而在这里,这还有一道膝盖高的门槛。

樊简在门边站了一会,她本就不是骄矜人,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也没想过要骄矜。

天气冷了,傍晚的风又实在冷冽的紧,樊简不怕风,但是襁褓里的果冻怕。

樊简跨过门槛,樊简才看清整个堂屋的全貌。

一张老旧的比她爸爸年龄还大的高脚四方桌摆在角落里,桌子的四周斜七竖八的放了三张腿脚不好的长凳,屋角的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木纹布落深棕色木板墙上是一层已经干透的白色浆糊状的东西,褪尽的红色的纸烂成了不规则的形状,布满了一层厚厚的灰。“阿简。”

顾盛安叫了一声,樊简收回目光,她的视线第一次在昏暗的环境中待了这么久,瞳孔收缩的厉害,她看着顾盛安的脸,都蒙上一种似有似无的昏暗。

顾盛安在堂屋的另外一个门槛边站着,樊简抱着孩子往他面前走去。

刚买的高跟靴子靴面磨脚,靴底磨路,樊简走了几步,脚下突然踩到了一个凹陷,樊简心中一急,忙把果冻抱紧,身子摇晃了几下,才站稳了脚。

顾盛安从门槛边跨过来扶住樊简,脸上是歉意的笑,目光幽幽的转向一边没有看樊简。樊简自然想看看是什么导致自己差点摔倒。

但入目的一切差点让樊简大跌眼镜,如果她戴了眼镜的话。

刚才她踩到的凹陷并非是地板上有了个洞,或者露出来的空缺,脚下踩着的,跟地板根本搭不上边。

就连屋外没有经过休整的马路都要好许多,堂屋的整个地面让樊简想起来了电视上看到的如来佛祖的头。

整个地面就像是将佛祖的整个头皮掀下来扑在了地上。这里凸一点,那里凹一点,想找出供一个人站立的平整地面都没有。

“阿简,你今天也累了。跟我来,我带你休息一下。”

顾盛安拉了拉樊简的衣服,他始终低着头,没有看樊简。

樊简定了定心神,跟在了顾盛安的后面,窥一斑足以见全豹,何况她在几天前就看到了整个房子的外貌。对这些该有点心理准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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