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繁星海潮(130)

“这是最后一份,有个男的要跟我抢,我没给。”余乐说,“加量不加价,老板听我说是给你的,他做得特别用心。”

应南乡根本不信:“是被你威胁的吧。”

余乐:“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应南乡吭哧吭哧吃小鱼干,喝续杯的咖啡,忽然心血来潮蹦出一句话:“你怎么这么可爱。”

余乐顿时笑了。应南乡以为是自己甚少夸他,所以他开心,但余乐笑得很神秘,看自己的神情中透着许多情绪。

“天天看没看够吗?”应南乡奇道。

“据说你觉得一个人很可爱的时候,就说明你爱上他了。”余乐想了想,“‘可爱’是最高级别的赞美词。”

应南乡一下就绷不住,哈哈大笑:“你哪里听来的!”

余乐:“同事说的。”

应南乡眯着眼笑了:“有谁说你可爱吗?”

“挺多的。”余乐闭眼,装作困扰,“但听你说是第一次。”

“是吗?”应南乡不禁回忆,她确实甚少夸余乐。虽然面对其他朋友或是商稚言时,她觉得余乐特别好,但和余乐面对面的时候,她就不乐意夸他了。余乐是那种吃到一点儿来自应南乡的甜头就会蹦上天的人,在这一点上,应南乡倒是十分了解他。

和余乐谈恋爱的感受,让应南乡有一种久违的回到过去的感觉:她总觉得在余乐面前,她仍旧是中学时代的小姑娘,放肆笑放肆说话,全不顾忌,完全坦诚,手牵手在街上散步时大方地蹦蹦跳跳,她做所有自己高兴的事情,余乐都会陪着。

应南乡的家境现在大不如前。父母的房地产公司在经济危机中遭受重创,已经破产清算。去年好不容易偿还了所有的债务,夫妻俩闲不下来,又开了家二手房买卖的中介。

余乐的父亲则退休了,因工作中积累的病痛伤痕太多,现在只在家里的超市里打下手,日子倒是闲适了许多。

她记得余乐有一次跟她说:我们现在是门当户对了。

那时候应南乡和他在公园里刚刚跑完步,正看一旁的小孩子吹泡泡玩儿。应南乡心想这人在说什么,难道以前不门当户对吗?她从来不觉得余乐会顾忌家世背景这些问题,她也从来没考虑过。

是否喜欢那个人,是应南乡选择恋爱的唯一理由。

服务生给两人端来餐点,余乐先从应南乡的鸡胸沙拉里挑出她不吃的西红柿,再仔细切割自己的牛排,放了几块在她碟子里:“补充蛋白质。”

应南乡又接了个语音电话,细细碎碎地聊了好一会儿。甲方那边终于接受了她们提出的广告案,不再坚持己见。应南乡一下轻松起来,合上电脑时心情极为愉快。余乐给她叫了一个餐后小蛋糕,应南乡狼吞虎咽,全无形象,吃着吃着又决定多夸余乐一句:“你最好了。”

余乐已经干完自己的晚餐,咧嘴一笑:“这个我知道。”

吃完饭,应南乡把电脑塞背包里,俩人手牵手往剧院里走,准备去看演出。余乐晃着她手问:“你能不能说说你喜欢我什么?”

应南乡觉得他今晚可真的太烦了,但烦得并不讨厌。啰嗦的余乐也很可爱,她要认认真真回答。

走上剧院楼阶的时候,她握着余乐的手,一字字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笑着的。”

余乐立刻凑近亲了她一下:“满分!!!”

亲昵举止引来周围人侧目,看见小情侣快乐相处,总让人感觉春夜轻快美好。树下的咖啡座里,谢斯清正看着剧院的门口,余乐和应南乡消失在那里。

“熟人?”她身边的朋友问,“哪个伯伯的孩子?”

“不是,是我哥的朋友。”谢斯清转头说,“做生物工程的,和我哥都在园区里。”

朋友们得知余乐没什么身份背景,很快失去兴趣,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事情上:“所有事务基本都确认了,不过有几个画家的电话你们再给一次吧,联系不上啊。”

谢斯清参与策划的下一次画展就在剧场一楼的大厅举行,这是一次以工业化机械为主题的幻想作品展,收到了天南海北的许多作品。谢斯清拿起面前的清单,仔细翻看,在“食物提供”一处停了手。

“怎么有‘时刻’?”谢斯清问,“我们不是已经有合作店家吗?”

“上次不是你说他家草莓派好吃么?”朋友笑道,“我和Nancy去尝过,确实很棒,所以我们打算让老板帮我们做一些cupcake或者切件蛋糕,增加新鲜感嘛。反正我们每次展子都不止一个食物供应商,这没关系的。”

谢斯清几乎不假思索:“我不同意。”

朋友们面面相觑:“你不喜欢这个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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