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学就老是被围观的唐季现在已经自觉免疫，没在意周围的声音，两人一路走到教室，刚进去，就看到唐季的名字挂在黑板右下角。

“那个……唐季，今天轮到你值日了。”

看见她进来，生活委员连忙站起身提醒。

笑着点点头，唐季也不意外，昨天的值日生已经提醒过她了。

17班的值日生工作不多，就只需要擦擦黑板，倒倒垃圾啥的。这会儿黑板上还留着昨天晚自习的板书，她正想顺便擦了，旁边的何景已经三两下抹干净。

淡淡的粉笔灰落在鼻尖，看着男孩默不作声的背影，坐回座位上的唐季若有所思。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同桌对她好得有些不对劲。

不怪唐季奇怪，何景的反常几乎是有目共睹。

而不管原因是什么，亲眼看着何景抢了唐季所有值日工作后，原本因为杨元夏的拜托，还打算抽空给唐季做个指甲的沈笛，气得恨不得把整套美甲装备全扔了。

不知道背后这波暗流汹涌的唐季托着下巴，琢磨着要不要直接去问问何景。

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问，已经猝不及防的知道了原因。

“真叫唐季？”

“嗯，我表姨上次来我家提到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拧开水龙头，周宣洗了洗手。

因为不确定事情的真假，声音也忍不住压低了几分。

旁边听着的王珂却是立马点点头，都不觉得肚子痛了，肯定道。

“绝对是真的了，你表姨以前不也住那个小区？她肯定清楚。怪不得以前都没听说过班长还有妹妹，原来是从小就走丢了，还是被何景弄丢的！天啊，那何家岂不是——”

“嘘，小声点。”竖起指头看了看厕所门外，周宣慌忙示意。

被提醒的王珂不好意思笑笑，也重新压低声音，忍不住道：“没事，这会儿人都在操场。不过我说班长怎么老是针对何景，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关上水龙头，说到这儿周宣也忍不住叹气，轻声道：“嗯，估计何景留级也和这件事有关吧。”

“留级？”

“嗯，他原来比我们大两届。你不知道，他初中成绩很好的，就是后来突然就这样了。抽烟打架什么的，基本上也是这两年的事。”

擦干净手，周宣也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些隐情，一时忍不住唏嘘道：“当时他不止是年级第一，还代表学校参加全市数学联赛得了第一名，谁能想到……”

旁边的王珂挠挠头，她初中不是在这儿读的，倒没那么多感慨，忍不住把话题又转回唐季身上。

“那唐季这些年就一直在养父母家？那家人怎么样啊？对她好不好？”

“这个不知道，不过……”

剩下的话周宣没说，王珂却是明白过来。

也是，能买卖.人.口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再说唐季现在分在17班，听说还有些跟不上，想来以前的学校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学校……

两人对视一眼，没再说这事，转而又聊起其他的。出门前王珂还专门让周宣检查了一下，确定裤子上没沾到血迹才大方的走了出去。

而在两人走后不久，最里面的隔间里，唐季抿了抿唇，站起身按下冲水阀。

现在是第二节 课后的大课间，所有学生都在操场跳操，但总有少数请假的没去。

可能早上那个煎饼的确有些不干净，刚到操场唐季就肚子痛，和班主任请完假也懒得跑上楼了，直接就进了一楼的卫生间。

结果……

走出厕所，绕过1班唐季直接回了教室。

空旷的教室里最后排紧挨着两张课桌，和靠窗的课桌上什么都没放不一样，唐季的课桌上除了书本还有不少零散的东西。

早上喝剩的酸奶瓶还没扔，旁边还多出了一个蓝色保温杯。杯子是韩若挑的，但里面的热水是何景新替她接好的。

攥了攥指尖，沉默的视线忍不住往下移动。

崭新的课桌，新买的收纳箱，书包里露出个边角的黄色帽檐……点连成线，一切都有了解释。

闭上眼，没再看周围，趴伏在桌上唐季半天没动弹。

安静的教室没有沉默太久，伴随着课间操伴奏的结束，陆续的脚步声也慢慢地从下往上传来。

坐回座位，望着女孩黑色的发顶何景皱眉。

“唐季？”

“……嗯”低低的嗡鸣声，唐季仍然趴在桌上没抬头。

半晌后旁边传来椅子拖拽的声音，站起身，何景走出教室，接下来一节课男孩都没回来。

听着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的骂声，唐季下意识打开手机翻出微信，指尖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发，熄灭了手机屏。

后排转笔的李圆掏了掏耳朵，完美再现了什么叫左耳进右耳出的真实情景。要搁他说，自家景哥不来才正常，之前那才叫让鬼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