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莜晓进去的时候，顾陌辰和秦牧已经到了。甲方是B市某国企的大领导，既然是甲方，架子必然是大的，这会儿还没有到。

顾陌辰正在看一份文件，听到声音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后垂下眸，一目十行的把剩下的看完。

不过，郑莜晓没有看出他实际是加快了速度。心里头松一松，和哥哥一起坐下。

而顾陌辰已然抬头，专注地看一会儿郑莜晓，然后说话，“三鑫也在盯这个客户，今天怕是有坑。”

郑骁铭早有听说，下巴点一点宋阳，“知道，你看我把他也带来了。”

顾陌辰颌首，然后他又看向郑莜晓，声音温和，“这儿的鹅肝不错，我点了两份。”

郑莜晓没想到他会和她说吃的，忍不住眨眼睛，心道我就这么贪吃吗？

“哦。”

她不好意思地应一声。

郑骁铭挺高兴，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前妹夫和妹子互动。

得知两人离婚的那天，他给顾陌辰打电话算账，那头给了保证的，一定会和妹子复婚。

别人说话他不信，但是顾陌辰一言九鼎，从来没有骗过他。

当然最重要的是，同为男人，他看得出来，顾陌辰老稀罕他妹子了。

也就妹子这个傻女人，总觉得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基础，实际上她也早就把男神妹夫揣心里头了。

总之，郑骁铭心里头稳着呢。

第286章 身体像是被用力地击打了一下

没说上几句话，大领导就来了。

他带了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美女助理，一左一右，有点左拥右抱的意思。

但是顾陌辰知道，坐在他左边的那位是和齐一泽女朋友差不多质素的神童级工科大牛，技术这一块非常在行。

右边那个是会计出身的部门主管，也是个很牛逼的存在。

现在的国企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开始上菜，全是顶级的饕餮。这里的鹅肝是烤过的，上面涂了不知名的酱料，郑莜晓刚开始没认出来。

还是哥哥给大领导做介绍，顺带着提醒她一下。

边吃边聊，边聊就看出了刀光剑影。大领导明显是有备而来的，不过他是压舱底的，不好听的话都要属下来讲。

所以这边的回应就很关键了。

工科大牛甩过来的大招，都是顾陌辰接的。两人随便讲的专业术语，郑莜晓一个段落都听不下来。看哥哥满不在乎的样子，明显也是个不懂。

不过他插科打诨的本事一流，稍微一个空档就能补位进去，指挥干杯喝酒，把气氛调得高高的。

精算师的对决，他们这边就占了上风。毕竟秦牧和宋阳都是个中高手，而那边只有一枚火力炮，要不是看在对方是甲方，可以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这个部分郑骁铭能够听懂大半，他会给对方面子，适时出来搭话，最后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郑莜晓微笑地听，其实脑子里打了好多个结，自尊心更是被打击得碎碎的，感觉自己成为优秀企业家的可能性甚是微小。

另外她也不明白，这伙人干嘛在酒桌上谈得这么深刻，搞得她吃嘛嘛不香。

顾陌辰随意地听着，间或掠一眼郑莜晓，看她的眼神愈来愈蔫，心头略觉好笑。

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大领导表了个含蓄的态度。郑骁铭立时邀请对方去工厂参观，大领导欣然应约。

这顿饭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出来就比较微妙了，郑骁铭要带大领导去足浴，秦牧拉住宋阳，主动高调地送两位美女回宾馆。顺理成章的，前夫负责送前妻。

“走吧。”

看郑莜晓站着没动，顾陌辰极其淡定地招呼她，还给出解释，“你别多想，咱们现在是工作关系。”

郑莜晓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的话都白讲了，叹一口气，跟在后头往外走。

顾陌辰的车停得不远，步行也就五分钟，春风沉醉的夜晚，两个人的心底都有些意味不明的骚动。

“明天我要去工厂，你去吗？”顾陌辰低头看她。

郑莜晓摇头，“不去，我最近还是看合同为主。”

顾陌辰轻轻地笑，“看得懂吗？”

郑莜晓诚实相告，“字全都认识。”

“不懂？”

“有些不懂，所以要多看。”

“也对，你哥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懂，现在已经如鱼得水了。”顾陌辰走得慢，又转过头看她，“你也可以的。”

郑莜晓觉得他在鼓励她，心里头暖暖的。

歪过头看他，“谢谢。”

顾陌辰但笑不语，但是步子似乎迈得更小了。

郑莜晓低着头，慢慢地跟着走，感觉四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慢了，心情悠荡，带了些说不出来的美好。

好像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