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确实淡定，随手拿了餐巾擦一擦嘴，“为什么问这个？”

郑莜晓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又是一跳，悄悄地缓和一下情绪，她故作镇定地说，“我妈妈是信天主教的，她在我十八岁那年去世了。死之前她叮嘱我，必须把女人最宝贵的初夜留到新婚那晚，那样上帝会保佑我婚姻幸福，一生顺遂。”

顾陌辰没想到她是这么一番说辞，迟疑片刻，他指出中间的漏洞，“你妈妈没有这么要求你哥吗？”

他这话问得精准，郑莜晓的哥哥郑骁铭是A城著名的花花公子，一表人才又风流倜傥，身边的女人多如牛毛，被他口头承认过的女朋友就有十几个，每个时间都不长，多则半年，少则几周，不过他处理得很好，鲜少有死缠烂打跟他玩撕逼战的，妥妥的名士风流。顾陌辰这么问，说明他也是知道的。

郑莜晓尴尬地笑，“我哥可能信了邪教，不可教化，我妈早就放弃他了。”

顾陌辰瞟她一眼，漂亮的眼睛里浮起些笑意，他动作很优雅，切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细细地嚼一会儿，又抿一口红酒。

声音淡淡，“你前男友是因为没能管住下半身，所以才分的手。”

他用的是肯定句，尾音朝下，带了些笃定。

郑莜晓发现这货智商真是高，几句话就推导出了真相。情伤还在，眼眶瞬时有些热，一时无措，她只好自嘲地笑笑，“现在这个年代，坚持这个底线确实有点老土。”

顾陌辰端详她片刻，“你还喜欢他？”

郑莜晓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分手才两个礼拜，我又没失忆，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话语说到这里，她感觉这场相亲要黄。不过她本来也没报多大期望，这只男盛世容颜又惊才绝绝，她过来见面纯粹是来欣赏的，顺便拿处男这个梗回绝他。莫得办法，她自认平凡，驾驭不了这种高端品种。

现在这样么也好，她笑一笑，低下头专心吃起牛排。

顾陌辰不语，视线从她的头顶往下，一直落到她的白皙细长的手指，思忖片刻，他淡淡道，“我是处男。”

第4章 一分一寸拿捏得精准

郑莜晓还没咽下的牛排差点喷出来，以为自己听错，“你二十六岁了吧。”

顾陌辰抿一口红酒，姿态闲闲地「嗯」一声。

郑莜晓半张着嘴，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的怪异眼神，这男人多金有才又有貌，多的是女人投怀送抱，怎么还会是原装货？

难道有暗疾？

想到这里，目光顿时邪魅了几分。

顾陌辰很敏感，眉头微皱，重重地盯她一眼，“别瞎想。”

“哦哦哦。”郑莜晓忙不迭地点头，“我就是觉得，你这质素，还……那啥，有点暴殄天物。”

顾陌辰冷冷瞥他，“出乎你的意料？所以你是不想跟我结婚。”

郑莜晓再次感慨这货太过聪明，一分一寸拿捏得精准。感觉没啥退路，她诚心诚意地说，“你是传说中的大神，物理、金融双博士，而我从小到大数学始终在六十分徘徊，物理属于放弃治疗。

为了今晚的见面，我看了一天的牛顿爱因斯坦波尔麦克斯韦普朗克……深刻地感受到学渣和学神之间的天然鸿沟，我觉得自己高攀不上你。”

“你知道不少物理学家。”顾陌辰饶有兴味地看她。

“那个……我前男友是学光学的，听他讲过一些。”郑莜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顾陌辰的目光深了深，唇角却是翘起，“你和他就没有鸿沟？”

“有啊。”郑莜晓叹气，耷着眉毛沮丧地说，“所以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实验室的学姐撬走的。”

顾陌辰莞尔，漫不经心地搭一句，“能撬走的就不是你的。”

郑莜晓诧异地看他，大神怎么可以说这种接地气的话。

“怎么？鸿沟有没窄点？”他又一次猜中她的心事。

郑莜晓不好意思地笑，“窄那么一点没用，放眼望去还是碧波万里，一望无际。”

顾陌辰满眼的笑意，幽幽地看她一会儿，他淡悠悠地说，“从小学开始，你每年都是三好学生，初中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拿了二等奖，高考英语满分，最后高出分数线十几分入读 F大英语专业，但是你的兴趣在摄影，大三交换去了美国，继续学业的同时，你在纪实摄影大师史蒂夫的工作室做助理，你的摄影作品多次登上美国的专业摄影杂志。”

说到这里，他从手机里调出几张摄影作品，“以我学物理的眼光，你对光线的处理很高级。”

郑莜晓感到惊悚，拢了拢袖子，“你调查过我？”

“是你父亲告诉我的。”顾陌辰的眼睛墨黑，注视她的目光尤其专注，“你虽然按部就班，但是一直都很优秀。而且你天赋极佳，有成为大艺术家的潜质，我俩之间如果真的有鸿沟，那也是我高攀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