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闺女，没事，啊。”

路落眼睛更红了。

爷爷去世之后，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将大大的手放在她头上了，厚重有力，带着长辈的温暖。

这样的大手，怎么可能会让路落躲闪呢？

温暖到，让路落有些贪恋。

——

郁山绥送方自芜和路落回去的时候，车上一直没人说话。临走前，吴爷爷又装了几罐奶茶给四人一人一罐，让带着回去喝，嘱咐着路上注意安全，遵守交通规则。

方自芜问路落：“有没有不舒服？”

路落：“没有，就是……心里有些难受，觉得吴爷爷真好。”

方自芜摸了摸她的头，“爷爷不是说了吗，以后想去就去。”

“嗯。”

天色渐浓，路边的灯已经零零散散地打开了，顺着车的前进，变成一条条发亮的线条，在空中穿梭。

趁着还没到下班时间，郁山绥先开着车到了海洋馆将轮椅还了，又带着路落和方自芜回到民宿。

临下车前，路落说：“方，你能不能先等我一会儿，我跟社长说几句话。”

方自芜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下了车。

江重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下车，但是……好奇啊……

接着就感受到了郁山绥意味不明的眼神。

行吧，下车。

车内一时间很安静。

郁山绥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你……要跟我说什么？”

他飞速地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接人、请吃饭、吃糖人……应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有碰路落……

难道是，吴爷爷？

路落缓缓开口道：“我很喜欢吴爷爷。”

“啊？”郁山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路落笑了笑，“学长，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这话说出来让路落有些紧张，怕他说是，也怕他说不是。

今天的糖人很好吃，看着勺子里渐渐浓稠的糖浆，路落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做蜂蜜糖的样子，也是用这样浓稠的原料做的，也是需要给它加热……

一切，是那样熟悉。

“我小时候的事情，有些混乱了，如果是的，学长要告诉我。”

“其实，也没什么想要说的，就……想和学长讲讲我小时候的事。很莫名其妙吧。”

郁山绥：“没……”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给蜂蜜糖的小男孩，他穿着被草染成绿色的小白鞋，肯定是看我比他小，自己就故作正经……不过，他很喜欢我做的蜂蜜糖，特别喜欢。”路落加重语气，“特别喜欢。”

路落一顿，“学长。”

郁山绥转头，直直对上路落含笑的眼睛：“今天谢谢啦。”

说完就敲了敲玻璃，开门扶着方自芜，跟郁山绥和江重二人告别离开了。

等江重上车关门声响起之后，郁山绥才反应过来，转过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江重叽叽喳喳在说些什么也没有听清，脑子里全是路落刚才的话。

蜂蜜糖……

小白鞋……

郁山绥很后悔刚刚没有不顾一切地告诉路落：

我就是他。

但是心里隐约还有一丝庆幸，庆幸路落还记得自己，轻轻路落也和自己一样，对当年那段时光念念不忘……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记不清当时的事了？

郁山绥很想打个电话过去问她。

“不行不行。”郁山绥心里念道，“太冲动了。”

等路落回学校了吧，到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问了。她心里还有抵触，慢慢来。

江重还在说些什么，郁山绥没多想就回答了一句：“开学再说。”

江重一脸问号：“社长，我说的是昨天的片子快出了。开学再说？为什么要拖到开学？。”

第22章 面基

国庆剩下的几天假期郁山绥也没再去找路落，处理了一些片子之后就回学校了。

路落脚上的伤并不严重，之后的几次换药就是方自芜带着去。假期结束的前一天早上，方自芜先将路落送回了学校才坐X大附近的高铁离开。

离开前路落问：“方，中秋我来找你吗？”

方自芜一边检查自己的证件一边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个，我中秋要回去一趟，有点事。家里要来人，得去帮忙。”

“正好你带我见见家长？”

“空了再说，她们专门嘱咐我让我一个人回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说着叹了口气。

“行了我该走了，”方自芜拍拍路落的肩膀，“有事发消息……”

话还没说完，方自芜抬眼就看到郁山绥站在门口，嘴角还带着笑意，旁边是一辆自行车。方自芜眼睫微沉，不由得就想起前几天江重的话。

“他俩以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