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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的松树枝在随风曼舞，阳光跳跃其中，在路面上留下斑驳痕迹。

在泉溪告知木欣之前，她曾猜想过这种疯狂粉丝会出现的地方。

但直到她站在街边的一家窄小的女装店前，她仍旧无法将这两者联想到一起。

二人刚踏进店内，就听见木板嘎吱嘎吱作响，展示架内侧靠墙的几块木板已经坍陷。

墙纸发黄折角，挂在上面的连衣裙样式也很老旧，但论布料和手工，寻宝网上大部分的衣衫还真比不上这些。

不过就这偏僻的地理位置来看，生意只怕不太景气。

“扣扣扣！”

泉溪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柜台内顿时探出一顶鸡窝头，“两位随便看，都可以试的。”

话音未落，临头就是玩偶一击。

“这……是你们！”这鸡窝头看清从头顶掉下来的玩偶，又瞧见他对面的一男一女，人还未站起身，就想要溜走。

可惜刚准备挪腿，人就倒在地上，连挂在肥大耳朵上的眼镜都摔碎了。

“你跑什么，看来你心里有鬼啊。”泉溪走到鸡窝头面前。

鸡窝头只觉他是真的撞鬼了，身上仿佛压着五座巨山，任他如何使力，也无法从地上爬起来。

他挣扎半晌，汗水反而顺着他圆润的双下巴滑下来，“我……不关……我的事啊！”

泉溪唇角微动，哼了一声，“我还没问呢！”

“你最好说实话，猫的尸体是没了，但有两位人证，加上这次的摄像头，你也不想以后只能隔着桌子和你老妈说话吧，我看这间小店也值不了几个钱，律师费只怕还要找亲戚朋友凑凑。”

泉溪环视店铺一圈，轻飘飘地补上一句。鸡窝头忽觉背上一轻，他竟又能站起来了。

鸡窝头还在犹疑，但一对上泉溪看过来的凌厉眼神，心中的秘密就像是泼水一般倒出来。

鸡窝头叫翟腩，三十八岁，未婚。每日不是瘫在床上打游戏，就是刷逗音上的美女视频，偶尔被翟母闹得没办法，才会从阁楼上走下来看铺子。

在众多网红之中，他最迷恋的是Honey。那些什么女团舞健身舞，他压根不懂得欣赏，一开始就是奔着所谓的“福利”去的。

但后来发现，Honey不像别的网红那样心高气傲，令他这只无脚的小鸟开始渴望起可以停歇的枝头。

木欣二人在一段臭袜子式的人生自述中，没有提取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泉溪只能忍住要暴走的情绪，打断对方这意犹未尽的演讲，“小丑玩偶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寓意？”

“我不知道什么寓意，那个小丑我也不知道它哪里来的。”翟腩的神色颇为忐忑，但似乎不是在说谎。

“舞娘玩偶是不是你弄的，我可是根据里面藏着的那个微型摄像头找到你的。”泉溪语气骤然一冷，眼神也变得锐利许多。

“是……是我叫我妈替我做的，但你们说的小丑，真的不关我的事情啊，我知道馨馨不喜欢小丑，我怎能会送小丑给她。”

见二人不回答他，心急地又添了一句，“我都认了死猫和人形玩偶了，如果真是我，还差认这一件吗？”

“但两只玩偶是同一时间寄来的，连快递单上的寄件人信息都是同一个，吴佩芳，手机号码135XXXX4372.”木欣将两张快递单递给泉溪，再由泉溪拿到翟腩面前。

翟腩一时错愕，接过快递单，确定上面的信息后，摸着后脑勺答道：“吴佩芳是我妈的名字，她之前缠着我，让我帮她开个店铺说做点小手工放网上卖，我以为她闹着玩的，后面发现真的有人下单，我看到下单的人里有馨馨，还以为是同名，就去碰运气试试。只不过这几天，都没有收到她的订单了，我有点担心，所以就……”

翟腩烦躁得把鸡窝抓得更乱，寄件那天，他在楼上打游戏，听到老虔婆问地址是不是弄错了，他还不耐烦地吼了她一句。

早知道另一个也是送给Honey，他当时就该下楼检查一下的。

两母子同在一个屋檐下，做儿子的连老妈每天在做些什么都不知道，二人听去都觉有几分好笑。

不必问，只怕除了给人形玩偶装摄像头，其他的打包寄件都是翟母一手完成的。

“婆婆现在在店里么？”泉溪与木欣四目相对，既然是网店，也许还留有下单定制小丑玩偶的人的信息。

“你们问这个做什么，想在我妈面前打我小报告？”翟腩语气变得强硬，可惜只是虚张声势，刚说出口，他自己就后悔了。

对付这种无赖，泉溪认为没必要对他太客气。

“我们要那个人的信息，你面前这台电脑上应该有记录的吧。看在你老妈独自一人辛苦带大你不容易，我好心提醒你，别再靠近杜可馨，也别再做那些无谓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