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不喜欢被形象捆绑的反叛，一些对于“实用”的循规蹈矩的不屑。

想想也是，两个在外界形象都被钉在“优雅”上的人，如果没有共同点，又怎么会如此相互吸引。

而就是这个时候，江上清问她：“拍戏不开心，带你出去玩一段时间，好不好。”

姜含笑头还扭到一边，眼睛却终于弯了，“哪里？”

“法国。最近有秀场。”

江上清若有所思，“我和公司报备的话呢，就讲...”

姜含笑看他，“怎么报备？”

“——就说我是带你去看秀的，顺便争取代言。”

姜含笑心里很软，停住脚步，胸口像有只白鸟在扑腾翅膀，“那万一还有别人也要去看秀，公司要你带别人怎么办。”

比如被Wendy和男主角都猜测的“江上清女朋友”顾以婕。她身上有头衔，一定也会去看秀。

而这不也正是所有人希望的吗？所有地方都如此合拍一致的两个人，成双入对也那么理所应当。

“那我就要开始叛逆了吧。”

温柔的江上清这么说道，“被公司束缚已久的人，不愿意听公司的话。这很正常，对不对？”

“我只和你去。”

他笑，这么保证。

姜含笑在他怀里没有动。然而却感到白鸟飞出她的胸口。

叛逆着。向着反方向飞走。

她按亮屏幕，把手机高高举起来看机票，“我们什么时候走？”

“你还拍得下去吗？”

姜含笑摇头。

“那我们现在就走。”

雨水袭击了这一座城市，满地积水，而江上清把伞撑起来，眼睛里像要流淌出春水，“我们现在就去机场。”

第57章

真从对话开始到做出决定，其实一共也没花费多少时间。

在雨水停止之前，姜含笑和江上清已经头碰头快速在手机上选好了机票——经济舱，也查好了到机场的路线和交通工具——公交车。

——江上清是孤身一人来的，没带任何助理。他们不想把消息传到整个片场，所以也没法借司机，只能选择公共交通工具。

“希望我们走之前不要被工作人员发现。要不然行踪就会被曝光了...人多口杂。”姜含笑一边看手机一边说，“我就不回酒店拿东西了吧。”

“到地方再买就好了。”

江上清和她思路一模一样，很顺畅地接了下去——他自己也根本没拿行李，“不过还是要去和乌导提一下。”

又提到了乌锋。

不想去。

姜含笑皱一皱鼻子，很不情愿，“你和她不是很熟吗，她应该不会不给你面子？”

“这是态度。”

她天真成这个样子，江上清都心软得发笑了，随手捋了一下她的额发，“你不想见乌导？”

这段日子被乌锋的拍戏风格快折磨成木偶戏演员，姜含笑都已经对文艺片产生心理阴影了。为了不拍戏，她都不惜连夜飞到国外去蹭秀场，又怎么可能愿意再见乌锋。

“那我去说，你就在旁边站着就好了。”

看见是这个样子，江上清也不愿意强迫她，没太在意地说，“我和她简单讲两句。”

而这“简单讲两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又一次变成了大型交际花会面现场。

“哈哈哈哈，对，是这样没错！小江，你说得对！”

乌锋爆发出一阵大笑，“我去秀场可太受折磨了！品牌非要请我去，我真是...哪有那个闲空？而且那些总监还非要说什么‘看在乌锋艺术成就的份上才邀请了她’，好嘛，这些乱七八糟的奢侈品牌子还挺把自己当回事儿呢！拉我们过去，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抬身价而已。”

“我看不少年轻明星挺愿意争着去的，那就别请我们这些老骨头，让他们去呗。何必拿个破入场券当宝贝。”

乌锋从来就瞧不上乌泱泱一堆自诩“蓝血”的奢侈品，所以和江上清聊起来仿佛黄河水开闸，滔滔不绝，一席话说下来酣畅淋漓。

江上清很自然地点头，笑说是啊，去看看就当观光了。我们含笑也就是个小朋友...带她去秀场随便玩一玩，挺好的。

而抓紧一切时间拍戏的乌锋却奇异地没发出任何异议，反而还笑着看了姜含笑一眼。

“也是，挺好的，出去玩玩挺好的。法国美食有不少，一定要去尝尝我说的那个...”

交谈越发轻松愉快。江上清笑着朝姜含笑招手，喊她过来。然后和乌锋又说了几句话，很快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告辞。

*

雨水充沛。

现在正是夏天，路两旁种满连绵不断的三角梅。它的花量极大，一大团一大团聚在一起，开得像在爆炸。像要蔓延到人行横道的正中间，蔓延到天上，遮盖住云层，承接住铺天盖地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