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去劝说凌初。

“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凌初的话顿了顿，“我想要去跟她

Lioyu餐厅吃一顿饭，她都得要犹豫很久，说什么太贵，我们要为了未来省钱。我之前看上了黎墨旗下品牌最新设计的一条领带，我是真的很喜欢，可是他连这个都不同意。”

“但是你后来不是买到了吗，我记得你还很高兴。”

“是，她是给我买了。可只是一条领带都要这样再三犹豫，未来呢？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你会不会觉得我虚荣？” 凌初扭头看着顾深，眼底有些不安。一个人把真实的阴暗面展露给一个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他把顾深当成知心好友才会说出这些。

“不会。”顾深摇了摇头，这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凌初长得好，否则在店里也不会被选中做前台，他不甘于贫苦，想要更好的生活，这没有错。尽管有些不道德，但是顾深没有立场说什么。

他自己跟凌初比起来，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吧，至少凌初是大大方方的分手，没有见不到人的背叛。

“不过，初初，你有没有想过。”顾深看着天上的圆月，语气带了几分不知名的惆怅，“其实那些，也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顾深听着凌初说出的向往，比如去哪家高级餐厅吃一顿饭，比如拥有哪件限量版的衣服，那些他曾经可以轻易拥有的东西，其实并没有那么好。至少在顾深看来，那些比不上自己端盘子一个月后领到钱来得快乐。

太过于容易得到的东西，太过虚假的东西顾深并不在意，他更希望是因为自己做了事情，付出了努力，然后再得到回报，那样的报酬对他来说才是有意义的。

“你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又没有经历过，你怎么知道不好。”凌初反驳他，“每个月累死累活的端盘子就好了？你忘了上次腹痛老板不让请假的事，还不是我替你求的情，这样看人脸色的生活我反正不想过了。”

顾深脸色变了变，他从前一直没有这样的问题，但自从打胎之后，每个月再来例假就会腹痛。他一直说要找机会再去医院看一下，但是一直没舍得钱。

顾深只低落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不会一直这样的，我学的美甲已经有模有样了，到时候我就靠这个挣钱。”

“很多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我想要一个人把生活过好。我可以不依赖任何人，那就要付出努力。”

“你似乎很讨厌与人有……牵绊？”凌初想了想，用了牵绊这个词。

“啊？”

凌初做思考状，慢慢道：“我以为你是很依赖别人的性格，但是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其实你说的也对。”顾深点点头，话头一转，他认真道，“但是我不想再那样了。”

第 13 章

“你看一下这件衬衫。”凌初没再接他的话，反而是被一件衣服吸引了注意力。

“好看，这个图案很精致，而且比较素雅。”顾深看着那件衣服也很喜欢。

凌初将价格标签翻过来，冲着顾深使了一个眼神，顾深看过去，默默拉着凌初走出了店铺。两人走出店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像两个傻瓜一样。

“那件衣服真的款型很好，我摸了一下，布料好软，有些微量的丝绸感，夏天穿一定很舒服，很凉爽。”顾深摇摇头，先停了下来，用手肘撞了撞凌初，“快别笑了，别人以为我两神经病。”

“是啊，那件衣服何止布料凉爽，价格也很凉爽。”凌初憋笑，憋了一下没忍住，又笑了起来。

顾深本来不想笑了，被他感染，也笑了。

“还是算了吧，我们去那边看看便宜点的。”

“好啊。”凌初拉着他，先去逛逛这边，“我看中刚刚那件黑色的衬衫了，等这个月发工资我就去买下来。”

顾深惊讶的看着他：“疯啊，那件衣服抵你一个月的工资了。你都打算要……”

顾深的话戛然而止，突然整个人都站着不动了。

凌初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他顺着顾深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墨司司，凌初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向顾深小声问道：“她是谁？”

顾深没有回答。

墨司司径直走了过来，一个多月不见，她似乎憔悴了很多，眼底浮现出疲惫，看着他道：“小深，我们聊聊。”

“我们还有什么值得聊的话题？”顾深不打算理睬她，拉着凌初转身要走。原来再见面，他还是会难过，顾深无法说清对墨司司现在的感受，他害怕自己会软弱，会忍不住乞求她重新开始，他不想再一次在墨司司面前丢掉所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