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又哭了起来，无声的眼泪静静的流出来。

“你说吧，你说了我保证不告诉墨司司。”

“真的？”凌初似乎就等着他这一句话。

“真的。”顾深点头。

四目相对，凌初冲他道：“她让人轮上了我。”

万物无声，连窗外的鸟啼虫鸣都停下了。太阳升上天空，刚刚斜射进来的阳光被它小气的收了回去，顾深跪着，觉得膝盖有些疼，后背传来一阵阵的寒冷。

“哈哈哈，你哭什么呀……哈哈……” 凌初看着他突然大笑起来，仿佛遇见了很好笑的事情，他笑得有些难以自制，一边笑一边哭，哽咽着道：“你有什么好哭的，这件事情原来会让你哭吗？”

“别哭了，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活该啊，自作自受。现在你相信我跟墨司司什么都没有了吧，你也不用疑心那么多了，赶紧滚吧，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可怜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两件事，我会更在意你跟她有没有发生关系呢？”细微的声音回响在房间上空，无人应答。

顾深踉跄着站起来，跑回屋子里收拾东西，这一次他收拾东西比上次还有凌乱，把重要的证件往密码箱里面塞，衣服什么的都没有拿完，匆匆塞了两件，一把关上箱子。他经过凌初身边时，他还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顾深的密码箱，眼神无悲无喜。

顾深颤着声音，道：“你们太可怕了。”

算计，下药，甚至是强行□□。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打破了顾深一直以来的三观，似乎这整个世界虚假得有些恐怖，只想逃离这一切。他越是从一些细枝末节处窥见墨司司的面目，就越是恐惧和想要逃离。

曾经玫叶跟他说，墨司司远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她想要对付谁，所用的手段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他当初以为她在玩笑，她说过很多笑话逗他，直到现在顾深才知道，他说的这一句是真的。

她说他不懂，顾深情愿自己一辈子也不懂。

他不愿懂，他不愿懂得墨司司是一个残忍薄凉的人，他不愿懂得玫叶只是贪图他的钱财，他不愿懂得凌初只是在利用他，他希望自己永远不懂。

每个人都是一个小丑，脸上画着千篇一律的笑脸，你永远都不知道他的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阴郁。

第 21 章

顾深拦下一辆出租车，让师傅直接去了动车站。他脑子一片空白，看着熟悉的建筑，景物飞快倒退，就如同一步步远离墨司司，仿佛只要穿过这条街道，他就能重获新生。

他卖了去G市的车票，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城市。顾深在车站给墨司司打了最后一个电话，手机里传来等候接听的嘟嘟声，短短的几秒钟，时间仿佛过得无限漫长。

没过多久电话被接起，那边墨司司的声音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的愉悦：“小深，东西收拾好了吗？我安排司机去接你。”

“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顾深开口，嗓子有些发涩。

“什么事？”

“你有没有对付凌初，对他……对他施加暴行？”顾深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出，“我看到他身上的痕迹了，是你做的对吗？”

“我如果说不是，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这些都不是我干的，你相信吗？”墨司司顿了顿回道。顾深那边是长久的沉默，墨司司等了一会，慌张问道：“小深，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你不用来了，以后也不用再找我了，我离开A市了，以后……以后我们还是别见了吧。”

“你什么意思？你在哪？现在立刻告诉我！”墨司司内心慌乱，语气不由带上了几分压迫和命令。

顾深握住电话的手止不住颤抖，他眼角落下了一滴泪，他道：“墨司司，你太可怕了。是不是为了把我困在你身边，你要毁了我周围所有不受你控制的人？是不是我只有像一株菟丝花一样依附你，你才能满意？”

“小深，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口口声声说着是你的好友，可是却在你背后……”

“那敢问墨总，他是怎么认识你，接触到你这样的有钱有势的人物的？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没有联系他，他怎么可能接触得到你？”顾深打断墨司司的话，“墨总”和“有钱有势”几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几句话带着深深的嘲讽。

“问题跟本就不是他是什么样的人，而是为什么我接触的所有人你都要强势的横加干预，让一段本来没有什么的感情关系，变成充满利益的恶心交际。”

“他们要是真的跟你感情纯粹，就不会因为我的出现有任何改变。”

“人性是不能放在极端下考验的，按照你威逼利诱的手段，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所谓的感情了。感情是相互的，平等的，难道非得让他们愿意牺牲自己的人生，全心全意为我好，这才能叫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