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语没否认。

“那家长出了名的爱投诉，我真的怕她到处乱说。”

邢语点头，回答，“园长，我不会让你为难，做完这个学期，我会自动离职。”

“啊，那你是承认了。”

“原因有点复杂。”但自己也不是完全无辜，邢语站了起身，没说否定的话，也没说肯定的话。

跟一直很照顾她的园长鞠躬，“谢谢园长一直以来的照顾。”

“好吧。”园长念念叨叨地，没想到邢语竟然一点辩解也没有，直接就提了离职。

可那女家长也说了，如果这件事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那么她将告到总部去，更差的话，就要告到教育局。

也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园长也就答应了邢语，让她做到这个学期末就走。

从一堆资料里面，园长拿出了一份培训计划表递给了邢语，“去参加吧，最近避一避，让那个家长也灭灭火，刚好也有这个机会。”

邢语接了过来，是总部的一个培训的机会。为期两周。

两周培训完，就到年末了，这个学期也就过去了。

邢语懂她的意思，应承了下来。

下班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老是觉得周围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打转，可能见到的人不止那家长一个呢。

邢语有些慌，步履也加快了些。

路过了一片寂静的池塘，她听人说过，很久以前，这里曾经将同性通婚男女浸过猪笼，她出了些冷汗，回了家。

她又做错了，这种无法弥补和挽回的感觉十分地糟糕。

或许该向林景略求助吗？

站在上下坡的交接点，她两头犹豫。

不好，刚刚自己下定的决心是离开。

她无法忘记林念那可爱的脸庞叫她妈妈的模样，可他的妈妈听了该有多伤心，将心比心会有多难过。

她不能这么做。

可做错事的也不止她一个人。

想了想，又折返了回去，上坡的路比以往走的蹒跚，还没到门口的位置，便见大门口处拉着行李，站着长发到腰微微烫着波浪，穿着暗绿色裙子的女子。

小明阿姨打开门往后叫了一声，“念念，快来，你看谁来啦。”语气里满是惊喜，呼喊着林念。

院子里林念跑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撞进了那女子的怀抱中，被她举在空中，“我们家念念不见那么久长高了呀——”

声音依旧温柔，尽管看不见正脸都感受到了她的温婉。

顾清落……

小明阿姨开了门接过她的行李箱，将门带上。

原本想往前的脚步瞬间就退了回来。

脸从耳根红到了脸颊，邢语此刻感觉到十分地羞愧，她扯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塞进了不远处的林宅信箱里。

“一切都是晚了。”她说着，默默地下了斜坡。

当天晚上，邢语就收拾了行李，坐了大巴到了园长所说的培训的地方，跨了个省，到了经济特区。

同行的人都是陆续第二天才到。

在酒店里见到她，有些惊讶，“顾老师，你也参加了这次培训啊？”

这个人是生完小孩的隔壁学前班的老师，休完产假后一直在做文职工作，还没有开始带班。

“嗯。”

“你不是还要带班级吗？怎么可以出来啊。”那老师好奇道，“园长对你真好。”

“嗯嗯。”

培训的日子很有规律，每天八点起床，五点就下课了，偶尔有家长会联系她，但是交代了几次后，手机便安静了下来。

同酒店的老师，见她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拉着她便说晚上去吃好吃的日料，见见她好玩的朋友。

邢语从被窝里起身，便跟着到了那老师约定的地方。

是个有日式榻榻米的地方，特别的别致。京都装饰布满整个空间，不一会儿就来了个穿和服的女人做在不远的地方，弹起了三味线。

悠悠荡荡夹着些聊天的声音，她沉浸在氛围内一会儿。

“顾老师，是不是有心事啊？”

“没有啊，顾着吃东西听音乐，忘记说话了。”

那老师约的人姗姗来迟，是她的表弟，在这个城市从事it行业，戴着副眼镜很憨厚的样子，但是开口却有一股京腔，说话像是在听相声。

园长其实也不想邢语离开幼儿园，所以委婉地想了个办法。让她认识其他的男人，或许也是种办法。

邢语并不知情，只觉得面前的小伙儿特别地有反差感，一顿饭吃得很开心，也喝了几杯清酒，心情舒畅了些。

等到聚餐结束，三人一起走回了酒店。

林宅……

夜晚没有了钢琴的课程，没有练琴声，整个空间显得静谧。林景略在沙发里，再次拒绝了林念去找回顾老师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