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语之渊+番外(37)
听见了声响的张嫂,赶紧过来拦,邢语从头到尾不解释一句也不哭闹一声,跪在地上任由母亲骂,任由她拿着那张单子一次次地挥向她的脸。
余家的宅子里,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几个人躲避了话题,没有人去提。
晚饭餐桌上,一向寡言的老太爷看了几位孙辈的孩子一眼,听着远处的房里传来的辱骂声,语重心长地吩咐,“你们可千万不要学她,真没家教。”纵横的脸上显出可惜的神色。
黄娉婷看向余子厚,嘴角弯了起来。
那日的夜晚,邢语走了。
张嫂担心邢语不知道去哪,李若兰只说,“她还能去哪,没钱了自然就会回来。”继续手里的活,没有停。
余子厚在那之后的三日,在大学里又重新看到了邢语。他拦住她的去路,“孩子打掉了吗?”
她抬起眼,脸色几丝惨白,把手里的书砸到他的身上,“人渣。”他不敢再问。
那女孩的瞳孔里确实地流淌着恨意,看向他冰冷,他惊了会。
还以为玩具是不会反抗的呢。
他拉住她,问“为什么不告诉太爷,是我干的?”
那炽热的眸子里转了过来,冷冷一笑,“你不是知道我喜欢你吗?你觉得呢。”女孩像是故意的,把话说得死。
以至于他的愧疚到了许久以后都不能散去,心里头只要一静,就能想起她那日说的话。
“余子厚,我恨你一辈子!我也要你记住这件事情一辈子,别想着赎罪。”
在她在余家的一段日子里,他都避开了她。黄娉婷看向余子厚的眼里,充满了怜悯,“可怜的子厚,你该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余子厚压着怒气,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你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正视我。”
怀里的人玲珑一笑,环住了他的肩,说,“我一直都喜欢你啊。因为你也很听话。”
像是要糖吃的孩子,他吻向了她,内心的空虚无止境地扩大来,“以后不许你喜欢其他人,你只能是我的,我的!”
黄娉婷嘴角弯弯,眼睛里月牙明亮,轻轻一笑,随意地便能把他弄得七上八下的。多好玩的事情啊。
她随着他的吻而去,眼里流淌的媚意却往远处去,深深浅浅只聚于一处。
大一的下学期,春节刚过不久,余家的大宅里空荡荡的,他们都去了国外过年。没有人在。张嫂也回了去,说是元宵后才回来。
邢语跟母亲原先已经没有地方可去,所以留了下来。看着房子。
南方的冬天是没有雪的,没有白雪皑皑的场面,可却是冷得一番寒彻骨,空气里湿冷,连着几天都在下雨。
衣服都不干,邢语帮着母亲在每层房间里摆放除湿的炭包,把已经潮了的衣服重新洗,又烘干一遍。
母女两并没有话,静静地分工,更多的像是习惯了对方在一起生活而不是作为有血缘的家人在一起忙活。
邢语蹲在院子里,清洗着地板,脚上冻了红,中间天井处的金鱼屋檐留下水珠滴答滴答的,天才微微亮。
她起了早,开了门。
抬头便见余子厚裹着厚重的棉衣,黑色的发丝里点点的雨露,双眼无色等着门。
后面的行李箱上黄娉玲坐着,冷得把头埋进了衣领里,看见了她一脸埋怨。
“叫了老半天也没人应,你们都聋了吗?”侧过邢语,黄娉玲不满地走进了冷冰冰的院子。
邢语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没有回话,接过他们的行李。
“我来吧。”余子厚从大衣里闷闷地发出声音,先了邢语一步拿了行李箱往里走,大衣里的手刚伸了出来。
便听见,那低着不看他一眼的邢语黯淡地说,“不用你余大爷假惺惺。”拒绝了他。
“邢语,这是余家。”余子厚压下箱子,脸上一团黑,眉眼里是没来由的怒气。
邢语抬头望向他,才发现那怒气里并不是指向她,隐隐地带着无奈。
李若兰听见外面的声响,赶紧下来,一边说着“不是说过完元宵节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呀,这张嫂也还没回来呢。”
回来的两个人都没有回答,接过暖身的姜茶,各自回了房。
他们都回来了。带了很多的东西,行李摆在了客厅里,满满当当的。而那朵娇艳的芙蓉却没有回来。
他们说她病了。
直到开学的几天,她才回了余家。脸色惨白了一圈,学也不去上了。妹妹黄娉玲那天回了家,看见她在却并不高兴。
“我晚上约了人出去,张嫂不用给我留门了。”从餐桌上起了身,她径自地离去了。
这是邢语第一次见黄娉玲拒绝姐姐留下来的要求而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