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民对着张玫点点头，随即向来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温和的笑，对叶笙说：“又来等你哥？”

叶笙乖巧地说：“找他一起去食堂吃点东西。”

江淮民笑道：“正巧，我最近托苏省的朋友弄来他们的联考卷，刚才给他们发了下去，难度挺高，你跟我来拿一份，回去跟何予一起写。他数学总拖后腿，你多带带他。”

叶笙最喜欢刷数学卷，应了一声“好”，喜滋滋地跟着江淮民去他办公室了。

何予出来时看到他俩的背影，想也知道江淮民弄到了题目没弄到答案，等着叶笙写一份参考答案呢！也就叶笙一直没看出来，被压榨了一个多月的劳动力，还跟他说江老师人真好。

张玫正好拦住他，“学长，我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何予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一些距离，“什么事？”

张玫的脸渐渐变红，“我们可以到没人的地方说吗？”

何予四下看了看，C班隔壁的水房刚巧没人，位置也不算隐蔽，站在教室门口看，里面的情况便是一目了然。

他点头，“去水房说吧。”

他示意张玫先走，自己则落后几步。

张玫站定转身，抬头看着何予，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儿，说：“学长，今年的颁奖人可以拜托给你吗？”她垂下眼帘，声音也弱了些，“我希望，我希望你亲手把这份奖励交给我。典礼过后你就正式脱离学生会了，我能够见到你的次数也会更少，可我偏偏想每天都能看到你。明年你就毕业了，我如果现在不说，大概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学长，我......”

在她说出那三个字之前，何予打断她道：“抱歉。”

张玫后面的话被堵了回去。

何予接着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张玫愣愣地说：“是叶笙吗？”

何予点点头。

张玫眼眶瞬间红了，“可是她喜欢你吗？”

何予没回答，“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推优的事，祝贺你。”

张玫还想说什么，可何予已经背对着她离开了。

她听到叶笙的声音：“哥哥！”

她看到叶笙扑到何予怀里，何予被撞的后退两步，手臂下意识搂住叶笙的腰。

叶笙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老师，踮起脚亲了一下何予的下巴。

来来往往许多学生经过，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俩，显然是已经对这场景见怪不怪了。

张玫懂了那句“我等他下课”。

她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硬是压下心头那抹酸涩走出去。

路过他们身边时，何予礼貌地朝她颔首。她没有看叶笙，快步离开了。

叶笙把手里的卷子折了折，塞进何予的口袋。她牵着何予的手，一边走一边聊上午发生的事，一个字都没提张玫。

何予攥紧她的手，“你不问张玫的事吗？”

叶笙抬头看他，笑出声来，“哥哥，你紧张什么呀？”她装作思考的样子，“我猜猜，她来找你表白的？”

何予说了声“嗯”。

叶笙停住脚步，朝何予勾了勾手指。何予低头看她，她等了半天，终于叹口气，“你怎么不按剧本走呀？这个时候我应该表现出吃醋，然后跟你闹脾气，然后你亲我一下，对吧？好了，你可以直接跳到最后一步了。”

何予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叶笙严肃地说：“这是你主动调戏我的。”

何予：“......”

叶笙实在装不下去，笑着挂在他身上，“喜欢你的人那么多，难道我还要挨个儿问一遍？啊我懂了，你是想看我吃醋，对吧？行啊，哥哥，我酸了，你要补偿我。”

何予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不过还是配合着她说：“你要什么补偿？”

叶笙轻声在他耳边说：“下次凶一点。”

何予秒懂。他给她的吻总是极尽温柔缠绵，咬她嘴唇都舍不得，最过分的也就是忍不住轻轻吮吸她颈侧。两个人骨子里都藏着凶性，只不过都压在表面之下，一个装作克己守礼，一个扮成乖巧天真。叶笙在他面前慢慢也就不装了，动不动就来招惹他，一再试探他的底线，他只能节节败退。

何予哑声说：“好。”

叶笙总算想起来两个人还在外面，要稍微收敛一下。她抬手用拇指轻拭他的唇瓣，装作要亲上去，何予配合着没动。叶笙忽然收手就跑，何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着就气笑了。叶笙速度不快，何予三两步就伸手抓住她后领。她求饶道：“我错了，等没人的时候你再收拾我吧。”

何予放开她，她又抱住他胳膊，“哥哥，你做颁奖人好不好？你难道忍心看到别人给我发钱吗！”

何予不太能理解她的逻辑，不过还是答应，她想要什么他都给，她想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