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卓磊夺回了那个号码，他缓缓地说：“不能报警，这件事，算了。”

“……你说什么？”

“你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

韩卓磊叹气：“这个号码的主人叫唐柴，你认识的，她是陆家老七费易的女朋友，她还是唐瑛的孙女，林芷苗已经死了，我知道你难受，但是别因为一个死人得罪费易，得罪唐柴，唐柴的背景很深。”

“爸你说什么？”

韩一宁站起来，他声音都嘶哑了：“什么叫芷苗已经死了！什么叫别因为一个死人得罪费易！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一宁！”

韩言沉下脸：“爸有爸的难处，你就算告又能怎么样？YM照够轰动了吧？那个泄露的人只最终只判了8个月！有用吗？”

——

韩一宁坐在书房里。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浑浑噩噩，他已经坐了很久。

韩言推门进屋，他坐过去握着韩一宁的手，声音极力温柔：“心里还难受？”

“……是我害死她的，是吗？”

韩一宁一开口，嗓音就嘶哑了，眼泪不觉流出来，他嘴唇颤了一下，“是我的那份澄清声明寒了她的心，我一直恨，恨泄露视频的人，其实我最该恨的人是我自己，我没有勇气陪她一起面对，我是个孬种。”

韩言搂住他的肩，轻轻拍了拍：“一宁，你没有错，你不是孬种，你只是普通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做和你一样的选择。”

“哥！”

韩一宁垂下头，瘦弱的肩膀缩着，他哭出来：“我没想到她会自杀，我当时看到那些视频我都要疯了，我真的没法面对她，哥，我真的没法面对她，是我害死了她！”

韩言搂紧他，他吁气，闭了闭眼睛：“好了，别哭了。”

过了良久，韩一宁情绪平复了一些，他嗓音沙哑，问：“那个唐柴，为什么要害林芷苗？”

韩言再次叹气：“她是你的粉丝，狂热的那种粉丝。”

韩一宁懂了，他眼神慢慢凝出可怕的恨意。

韩言蹙眉：“一宁，爸让我的告诉你，不管你有多恨，不准你冲动做出伤害唐柴的事，这不是恳求，这是命令，我们暂时得罪不起她。”

——

“……”

唐柴静音电视，拿起手机接电话：“喂？”

那头没有声音。

唐柴拿开手机看了看，撇着嘴不解地喂？了好几声，对方始终不说话，唐柴挂了电话嘀咕：“神经病。”

费易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嗯？了一声问：“谁打来的？”

“不知道啊，打来又不讲话，跟神经病一样。”

唐柴笑嘻嘻朝他伸手：“费费，我帮你擦，我们来个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费易笑，骂她德性，他坐下给她毛巾。

“费费，我们什么时候要宝宝啊？”

唐柴问，费易回头挑眉看她：“你不是天天要做丁克，说生孩子会痛会身材走样会长斑长妊娠纹打死也不生，非要生就跟我离么？”

唐柴甩了下毛巾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他，蹭蹭他笑嘻嘻：“今天同事带了宝宝去公司，才3岁，奶萌奶萌的，特别可爱，我想，我们的宝宝，一定有像的漂亮我的美丽，一定是天下超级无敌可爱的美宝，而且，还会很聪明。”

“再说。”

唐柴头一歪，眼里像落了星光：“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老了，丑了，你都会爱我的。”

费易握住她的手，他嗯了一声，他回头，眼里满满是她，眼底深处又有悲伤：“唐小柴，我会爱你一辈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

唐柴心里甜的像吃了大白兔奶糖，她笑着亲亲他的脸颊：“我也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爱你，只爱你，永远都爱你。”

“……”

费易看着她笑，忽然将她抱到腿上，紧紧搂着。

眼神温柔又悲伤。

他知道，她会的。

——

半夜。

唐柴睁开眼睛，她吓了一跳。

费易站在床边，目光呆滞，盯着她看。

这要是换了旁人肯定是要吓死的。

唐柴和他朝夕相处8年，很快就9年了，她早就习惯了。

他又梦游了。

刚认识他的时候，她13岁，他16岁，那时候他就有梦游的毛病，经常半夜爬起来坐到沙发上，一手‘握笔’，一手按着桌子，嘴里念念叨叨的做卷子。

开始她吓得半死。

后来大约是她太麻烦了，挤得他连梦游的时间都没有了，后来，他好了很多，几乎很少梦游了，除非有什么事压力大。

“费费，你在干什么啊？”

唐柴坐起来轻声问。

费易目光呆滞地看她，机械地答：“看你……”

唐柴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就酸了，她握着他的手，轻声哄他：“我一直在你身边啊，费费，你上床抱着我睡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