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时,风是荔枝味(出书版)(64)

作者:燕辞星 阅读记录

小便利店外还支着桌子和靠椅,大梧桐树一遮就是天然的露天茶室。我们抵达时有人在树下喝茶闲聊,许是张太太说过,有大妈冲里头嚷嚷:“靓妹子,你们家亲戚来啦!”

张太太扬着笑脸将我们迎进去,还不忘和喝茶的人们寒暄。

“东雅的学生呀?成绩好吗?”

张太太指着程嵘嗔道:“常年考第一,这个是我女儿的好朋友,也很厉害……”

怪异,至少我觉得怪异。

在白沙洲生活那么多年,我从未见过张太太和善地与哪个邻居打过招呼,除了那些开车来白沙洲打麻将的她的太太团好友。

我老老实实地跟张太太问好,张太太嗔怪一声:“以前开连锁商超的时候喜欢听人这么叫,现在只剩下一个小便利店,还叫什么太太。好孩子,叫我靓靓姨。”

换了个称呼仿佛换了种活法,靓靓姨在小便利店里穿梭,指挥我们把做好的菜拿上去,又说:“晴晴还不知道你们来,她赢了比赛,还念叨着想跟你们庆祝。你们别走漏风声,咱们给她一个惊喜。”

“哎,好。”

饮料、小龙虾、爆炒花甲、香辣蟹被我们端上楼,放置在二楼的小圆桌上。忙活完了,我才有空打量张晚晴的“新家”。

房子是两室一厅,地方不小,但堆着太多东西,显得杂乱拥挤。没敢进她们的卧室,我只在门口往疑似张晚晴的房间里瞄了两眼,一张单人床、一个立柜、一张书桌就再也摆不下其他——这房间甚至没有她从前的琴房大,连大提琴也只能委委屈屈地缩在墙角。

脑门忽然被人推一下,我抬眼就看见程嵘,他问:“想什么呢?”

我叹气,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程嵘说:“是这么个理。”

“你又没经历过,你懂什么?”

纺织厂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有什么资格谈感同身受?

程嵘看我仿佛看榆木脑壳,说:“那是你不知道高中这两年我有多难。”

什么玩意儿?

“没你,由奢入俭;有你,由俭入奢。”

我拿了饮料转身的瞬间被他堵在过道上,程小嵘笑得就像解除封印、开启第二人格似的,说:“这个解释还算清晰吗?”

清晰个麻花!

“你低头。”我冲他勾手。“程邪魔”单手压着冰箱门向我逼近,而我踮脚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一个雪碧透心凉之吻,“闪开啦!”

“丁小澄,这玩意儿很冰,你知不知道?”程嵘捂着被冰到的脖颈抱怨。

我猫腰躲开,闪回圆桌一端,抱着雪碧往脸上贴,感觉我也需要降降温:“夏天不就要喝冰的?”

“夏你个头,都十月底了,还夏天?”

我俩吵嚷之时楼梯间传来响动,相视一眼,瞬间闭嘴,准备找地方躲起来。

“你别躲我这里!”

我猫在客厅连着的阳台外,遮挡物很小,程嵘还要来分一杯羹:“挤一挤就好了,没时间找其他地方了。”

“你——”

“嘘——门开了。”程嵘从身后扣着我两只手,将我困住了。

“啪嗒”一声门开了,靓靓姨和张晚晴的声音传来。

“怎么这么多菜?”这是抱怨的张晚晴,“两个人又吃不完!”

“你赢了比赛嘛,应该庆祝一下。晴晴,这个比赛得了冠军,是不是能当特招生……”

“消息下来了我会告诉你,你别再去我学校找老师了!”

“妈知道,妈知道,妈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呢——”

按计划走,此时我们应该跳出来说恭喜,逼仄的阳台上堆满了东西,就在我们准备起身时,张晚晴爆发出一声叫嚷:“别惊喜了——你哪次不是给我惊吓?我拜托你,别折腾我行不行——”

“轰——”

我倒地时带着搪瓷盆一起掉落,程嵘死死护着我歪向一边,在张晚晴叫出“行不行”时,我们在她家中正式与她见面。

我说:“嗨,大概不行,又给你惊吓了。”

张晚晴猛地吸气,转身对着妈妈就是一句更大的咆哮:“你把他们带家里来干吗?还嫌我不够丢脸吗?”

靓靓姨当场白了脸,嘴唇颤抖,舔了几遍下唇瓣,焦虑到想不出开场白。

程嵘搀着我从地上爬起来,我着急解释,迈步出去才发觉刚刚崴了脚:“咝——”

“丁小澄?”

“我没事,我没事——”我朝程嵘比画,示意他将靓靓姨带开,自己则一瘸一拐踱过去,给张晚晴卖乖,“我快疼死了,快带我进你房间休息一下。”

张晚晴抬脚将虚掩的卧室门踹开,说:“你看,我现在就是过成这个鬼样子!为什么要来我家?知道我过得狼狈,还想亲眼看看有多狼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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