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野玫瑰(160)

所以,他们究竟谁谦卑谁尊贵,谁是主人谁是奴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主人”与“奴仆”的理论取自《基督教要义》,“亚当所有的后裔生来就都是罪的奴仆”,“(神)反倒虚己,取了奴仆的形象,成为人的样式”。写的是人与神的对抗,不是审核你想的那样啊。

注释⑴:“一旦演腻了这种大逆不道的闹剧……叫我的宠物去吃个饱!”出自《恶之花》[法]波德莱尔《祝福》

文中观点仅代表人物自己。一些神学的观点出自《基督教要义》,均取自字面意思,无任何影射含义。

第63章 “谁让你是我的……

助手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黑夜的现象会蔓延。

之前只是至高神殿出现了黑夜,现在几乎每个教区的神殿都失去了阳光的笼罩。

一些教士开始模仿古代赎罪的苦修士,在身上涂满牲畜的油膏,献祭似的用鞭子抽打自己,希望这种自虐般的行为,能让神的愤怒平息。

然而,没有任何用处。

神不在乎他们的虔诚、痛苦和恐惧。

他创造了星体、季节、昼夜以及天上地上一切活物,为什么会在乎一些渺小的造物的感受?

可他偏偏在乎艾丝黛拉。

他也想如此对待艾丝黛拉——把她当成一件物品,一头猎物,一个伸手就能采撷的果实。

她对他的影响力太大了。他必须这样对她,才能将她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目光之中。

他对她行使了神对造物的权力,在她娇嫩的喉咙上留下了一个银色的标记。

不管他如何压制属于洛伊尔的意志,他的举止还是会泄露洛伊尔的兽性,比如,像野兽一样在自己的所有物上留下气味与标记,排斥其他具有攻击性的同性。

有时候,艾丝黛拉从客厅跑到书房,都会招致他的追捕——他会不受控制地伸出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好像不那么做,她就会逃离他的掌控一般,即使她跑向书房,只是想去拿一本书。

艾丝黛拉一边慢条斯理地看书,一边斜着眼睛嘲笑他:“你简直像一条怕羊跑丢的狗。这么怕我脱离你的视线,怎么不找条锁链把我拴着?”

她躺倒在沙发上,换了个不雅却舒服的姿势,“但那样的话,你会变得比现在还要可怜可悲,因为我去哪儿,你就得跟着去哪儿。”

他一言不发,半晌走到她的身边,一只手穿过她的膝弯,把她横抱了起来,让她端坐在沙发上:“坐正。随时会有人过来,别跷二郎腿。”

她不高兴地说:“你以前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因为以前的我不了解。”

“现在也不用了解!你在这里,根本没人敢接近我!”

他有些被取悦了,却仍然不准她跷二郎腿,露出吊袜带的扣子。

她恼怒地骂他像个上了年纪的女家庭教师。他对此没有异议,淡淡地说道:“谁让你是我的羊。”

艾丝黛拉绷着脸。她是在讽刺他,并不是让他以此为荣,更不是在给他出谋划策。

所以,当她第二天醒来,看见手腕上叮叮当当的锁链时,脸色可想而知有多么阴郁。

她没想到他疯狂到了这种地步,居然真的变幻出了一条锁链,把他们的手腕拴在了一起。

但就像她说的那样,这会让他显得更加可怜可悲——她无论去哪儿,他都必须跟在她的身边。

艾丝黛拉对锁链适应得很快。她并不在乎喉咙上的标记(那是一个小小的、银色太阳般的、几乎隐匿在她苍白皮肤上的记号),也不在乎手腕上的锁链,只在乎外面的计划是否如她预想般进行。

她每一天都安排得非常充实——早上醒来,会先去洗个澡,不少人都认为水蒸气就是疫气,皮肤一旦接触水雾,不管是否干净还是肮脏的水雾,都有感染疫病的风险,所以许多人宁愿使用除臭剂也不愿洗澡。

艾丝黛拉却非常讨厌汗味,早晚都要洗一次澡。她勤洗澡的古怪习惯,曾让她的女家庭教师哀伤地断言:“这女孩可能活不到十二岁。”

洗完澡,她会花半个小时护理头发,先是让侍女用鬃毛梳蘸上可可果油,从头顶梳到发尾,再这样反复梳五分钟,然后用卷发夹子把头发一绺一绺地裹缠起来。

但自从神标记她以后,任何人——包括玛戈和西西娜,都无法再触碰她,哪怕是不小心碰到她的裙摆,都会感到一阵晒伤般的灼痛。

神不允许她被任何人触碰。

于是,冗长的护发过程,只能由神亲自上阵。

他在万物之上,一举一动都被信徒争相敬拜、解读。他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使她的头发永远乌黑顺滑,却选择拿起鬃毛梳,亲自给她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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