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野玫瑰(18)

艾丝黛拉朝他微笑了一下。

她舔完了手指上的奶油,用餐巾擦了擦手指,从桌子底下拿出一把燧发手枪。

司铎再次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他只在一个伯爵的贴身护卫那里见过这种枪,而一般的护卫只能佩戴骑士剑和刺刀,因为燧发枪的工艺极难,需要技艺极高超的枪匠手工雕琢膛线,以确保弹丸的杀伤力和精准度。

不过,燧发枪的填弹过程相当繁琐,需要把弹丸嵌入膛线,再用送弹棍捅下去,填弹的速度很慢。准度低,再加上效率低下,除了王室的护卫,很少有人精通这玩意儿。

想到这里,司铎又放松下来,就算艾丝黛拉的手上是货真价实的燧发枪,她也不可能会用。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会打枪,燧发枪的后坐力极强,准度还不高——她那么堂而皇之地拿出来,就不怕打不中他,被他徒手夺下来吗?

“你确定要用这个打我吗?我的小天使,”司铎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弄到的这玩意儿,但我敢肯定,你不会开枪——你知道怎么装填弹丸吗?要不要我去请一个老师,教你怎么打枪?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小可爱。乖乖地顺从我,我会给你想要的……”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艾丝黛拉闪电般给燧发手枪填上了弹丸。

她利落的动作、精准的手法,使他面容僵硬,后背发冷。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抬手,瞄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司铎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更要命的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药效发作到了极致,他的脸庞涨得通红,热汗大颗大颗滚落,肢体痉挛似的颤抖起来,可谓是丑态百出。

艾丝黛拉歪了歪头,纤细苍白的手指缓缓扣住扳机,就在她即将扣动扳机,发射弹丸的那一刻——

她却猛地往前一倾身,故作娇俏地噘起双唇,模仿打枪的声音:“嘭~”

意识到这只是个玩笑,司铎提到喉咙眼的心脏倏地松懈下来。他一边用手帕揩额上的热汗,一边干巴巴地笑道:“我的小天使,我的小猫咪……你真是太调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调皮的女孩……”

然而下一秒,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艾丝黛拉扣动了扳机。

“砰——”

烟雾四溢。

一枪毙命。

司铎倒在了血泊中。

艾丝黛拉踩在椅子上,拿到了柜子上的推荐信。

感谢细心的司铎,信封上一片洁白,没有沾到半点血迹。

第8章

艾丝黛拉将信封对折,平整地塞进胸衣里,穿上来时的白斗篷,走出房间。

她看也没看被黑雾吞噬得一干二净的司铎,径直朝二楼走去。

除了推荐信,她还要司铎这些年来积累的家产,以及价值不菲的炼金原料。

或许是因为二楼极少有人涉足,布置得比一楼更加气派。走廊贴着玫瑰色天鹅绒墙衣,挂着镶有镀金画框的镶嵌画和油画,五彩斑斓的陶片、珐琅和油墨在烛光映衬下熠熠生辉;最里面是一个珍品柜,陈列着各个国家的值钱玩意儿:瓷器、玉石、贝壳、牙雕、铜器等等。

艾丝黛拉从黑雾那里得知,司铎积攒金钱的手段是祸害少女,也不知祸害了多少无辜的少女,才能有这样可观的成果。

她虽然天生没有同情心,难以怜悯那些可怜的少女,却十分厌恶司铎以少女的躯干谋利的行为。

她看得出来司铎非常轻视那些少女,却又离不开她们温软芳香的肉体。

他的所作所为,让她想起了那群反对女子摄政的王公贵族。他们均像司铎一样贪恋女子的柔情,贪恋她们身上那人人嘲笑、人人鄙夷的隐秘门户,却在几秒钟的痉挛之后,义正言辞地称其为罪恶的开端。

他们将女子束缚在方寸之间,仅允许她们在房间、院子和花园里活动,不教她们如何做学问,也不教她们如何锻炼身体,只教她们如何保持优美的体形,以及如何套牢丈夫的心,然后严厉抨击女子“生来愚蠢,软弱无能,只会以男人马首是瞻”。

在艾丝黛拉看来,发出这样抨击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蠢货,毫无思辨能力。

她冷淡地扫了珍品柜一眼。

如果玛戈能收到她的消息的话,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会拿走需要的东西,然后让玛戈将剩下的财物分还给那些少女的家人。

走廊第一个房间是衣帽间。艾丝黛拉径直朝长衣柜走去,拉开绸帘,里面挂着十来件熨烫妥帖的白袍,还有几件带大风帽的羊毛披风。

她现在最需要这种能掩盖面孔的披风,毫不客气地收入囊中。

除此之外,衣柜的抽屉里还有假衣领、领结、衬衫、背心等柔软的奢侈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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