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个温柔的人，这一番话说得江缘感动不已，下楼的时候眼圈还是红得。

秦忱正好到客厅的冰箱拿食材，远远瞧见便皱起了眉。

他看向一旁的奶奶，啧了声：“您说了些什么，这怎么还把人给我说哭了。”

江缘皱了下鼻子：“我没哭。”

奶奶慢慢踱步到沙发，坐在秦老爷子旁边：“我就说了点你小时候的趣事。”

“比如你小时候牵着小朗过马路。”

秦忱：“？”

奶奶学他：“哥哥不能走，危险！”

秦忱：“……”

江缘没忍住笑出声：“你小时候好可爱。”

秦忱一脸的一言难尽，转身就往厨房走。

老太太又在客厅继续说以前的事，秦老爷子听着神色都和蔼了不少，不时还会插上几句话。

例如他小学还跟着爷爷奶奶的那几年，秦朗每天会去专门的机构接受治疗，他放学后就去机构面前等着，结束后才一起回家。

街坊有拐卖小孩儿的传闻，那几天秦忱上下学严阵以待，有天晚上搬着小板凳，坐在客厅对秦朗施行教育。

“哥，你以后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很危险。”

秦朗搭积木到了尾声，听到熟悉的话，探出头：“对，小忱说不能跟陌生人说话。”

秦忱从厨房走出来，端着盘水果放在几个人面前，神色僵硬：“您给我留点面子。”

江缘笑得瘫倒在沙发：“小秦弟弟也太可爱了。”

“可惜你和小秦弟弟无缘，还是珍惜珍惜面前的秦忱哥哥吧。”他眯着眼睛凑过去，沾着水的手指掐了下她的脸颊，用了些力留下泛红的指印。

之前她总不愿意喊得太肉麻，秦忱便格外钟爱让她喊哥哥。

将人撩得脸红，秦忱满意地回了厨房。

暮色将近，外面又飘起了雪花。

屋里散发着温暖的光，饭菜的香味盈满房间。

江缘窝在沙发上，望向窗外往下落的雪。

她已经好多年没这样好好过年。

没多久天就彻底暗下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围坐在桌边，秦老爷子眉眼也露出点笑意，视线扫过一圈最后落在江缘身上：“既然坐在了一桌，那也就算一家人了，你不用拘束，当成自己家就好。”

没料到他会说这番话，江缘怔怔点了下头。

。

吃过饭后，秦忱照旧一声不吭地上了楼。

她默默跟了上去。

房间的木柜上放置着老式唱片机，里面传来舒缓的音乐。

江缘推开门，瞬间被播放的曲子定在原地。

在放的是柴可夫斯基钢琴套曲《四季》中的《圣诞节》。*

原本那点旖旎的心思彻底被打散，秦忱在她心里顿时变成个榆木疙瘩。

榆木疙瘩坐在窗边，手里拿着本书在翻。

唱片机旁边是书柜，除了书之外就是一些黑胶唱片。

她环视一圈，发现《四季》的十几支曲子都在，视线在其中一张短暂停留后，迅速移开。

“你喜欢这个？”秦忱不知什么时候将书放下，他拿着刚刚只看了几秒的唱片。

那是《四季》中的第三首——《云雀之歌》*

江缘嘴硬：“还行，我喜欢春天。”

秦忱神情倒没什么变化，将唱片换成《云雀之歌》。

顺势搂着她亲昵地蹭了下鼻尖：“听见爷爷说得吗，以后就是我家的了。”

江缘皱鼻子，哼了声：“怎么就你家的了。”

秦忱吻了吻她的唇，呼出气声霸道地宣示：“是我的。”

音乐流动着淌入耳边，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处，她闭着眼睛与他缠绵：“嗯，是你的。”

“江缘，我喜欢你。”秦忱含着她的唇，深邃的眼眸蕴着深情。

头顶暖黄的灯光落入他的眼睛，朦胧地映出她的轮廓。

窗外无边风雪，他们拥抱彼此，度过了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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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December—Christmas

《云雀之歌》March—Song of the La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