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时山河璀璨(21)

鸟笼里的鹦鹉肯定是接受过训练的,主人一开口马上重复道:“阿宴,好久没过来玩儿了啊。”

老大爷一瞪,鹦鹉知道说话时机不对,背过去啄食了。

裴予宴没把车停下,歪倒在一侧,认真地回应着道:“刘叔好,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刘叔把扇子一收一展,挺直了腰板:“你看我每天还能出来带鸟遛弯就知道身体差不了。”

刘叔属于典型的“老炮儿”,年轻的时候也是混道上的,结交的人三教五流都有,后来蹲监狱被改教,出来后做点中介生意,后巷这一片就没有他不熟的人。

裴予宴摸出烟盒递过去,镶金的金边让刘叔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却硬是摆手拒绝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大家都懂,别人的东西我也不能白拿不是?”

“哪儿能呢?这不是特意找上门来拜托您办事儿吗?”他以轻松地口吻调侃道,似乎对于这种人游刃有余。

刘叔露出漏风的门牙,是年轻时和人茬架时留下的毛病,有意无意地摸过烟盒转手收下。

“哟,女朋友啊?”刘叔往后一探出声询问,捏着烟的手指往后一指,一看就是“老烟枪”了,指节处微微发黄,是被烟草熏的。

突然被点名的祈澄尴尬地摆了摆手:“不是不是。”

刘叔一副看不懂年轻人谈恋爱的架势,心想道在一起了还得玩儿点暧昧?”

裴予宴挡住刘叔打探的目光,笑吟吟道:“您误会了。”

这种笑祈澄见过的,是典型的裴氏“招牌式”笑容,只勾唇,眼角处没变,用作礼貌性敷衍。

“您在这一片威望很高,还想问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二小校服、高高瘦瘦很白的小男孩,他大概这么高…”说着,裴予宴比划了一下大概高度。

刘叔打断他的话:“不是,这孩子是在这儿失踪了吗?”

“监控查到这儿人没影了。”

“啧,我说呢。”刘叔接着眯起眼眸道:“最近这一片蛮乱的,拆迁的政策原因,原住户很多搬走了。没钱租房的那些人有的住进了即将拆迁的危房。”

他用手指指向用大红色漆喷的楼房:“喏,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多多评论好不好鸭

第13章 迷雾与微光(5)

裴予宴顺着刘叔指的方向看过去,心下了然:“您清楚里面大概都住了些什么人吗?”

刘叔摇摇头,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大多都是社会底层的蜉蝣生物。”

听着刘叔一套一套的比喻,裴予宴不死心地问道:“应该有情况比较特殊的一类人吧,比如说最近搬来的住户,有相关疑点?”

燕宁两极分化就体现在住房上,一边是最繁华的市中心,另一边则是贫民窟老城区,现在总算是动土拆迁了,原住户能赔到环建的房子,在“寸土寸金”的时代,坐享升值的地价,个个都觉跟着金贵了起来。

老城区规模大占地光荣,拆迁也是分工期,所以靠后的工期动工楼房大多闲置着,原住户直接把老房子转租给急需用房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一片的治安不算好了。

刘叔不动如山,嘴巴像贴了胶带一样挪了挪却不开口出声,堆起皱纹,眼神闪烁。

裴予宴知道刘叔当年蹲过局子,没什么顾忌的。只是人到这个岁数,是“老炮儿”也不想多沾染麻烦,于是顺水推舟打起了感情牌:“当年刘叔您蹲局子,一去几年没出来。我爷爷是个朋友广泛的人,二话不说,拿出部分周转公司的钱对您的妻女多加帮忙,虽是许多年未见,还是听说刘叔出了局子,生活过得不算差。”

这段历史在裴老爷子嘴里甚少提起,最叛逆的那几年,裴敬宣经历了离家出走跟着道上混,差点性命不保,后来又创业失败沉入人生谷底,千金散尽。每每谈到这些,他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讲上几句,不愿多谈。现在裴家珠宝事业能发展壮大,都是裴老爷子一个一个脚印走出来,一个一个木桩落实打出来的,可谓是白手起家的典范。

刘叔这事儿只裴敬宣只是偶然在裴予宴面前提起过一次,裴予宴那时才和祈澈差不多大的年纪,也不知怎的就记到了现在。

燕宁道上混过的,最看重的不是“苟富贵”,而是“勿相忘”,人情账这东西得背起一辈子。

刘叔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最近有几个刚搬进来的住户,听口音肯定是外地人。他们似乎特别缺钱,收费的告诉我他们不打算常住,住上几个星期就要退房。”

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拨云见日了,裴予宴说:“住几个星期就要退房?他们有正经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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