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时山河璀璨(42)

裴予宴的心态倒算不上崩,并不是说他没把祈澄的话当一回事,而是心里有舵,不想让一次的风浪就让小船摇晃颠簸,意外平静地说着安排:“我今晚六点有赛车比赛,比赛的地点就在那个赛车场。”

这么巧?

她瞪圆了眼睛,一时间话语梗塞,心情更是难以言说。

裴予宴继而解释道:“并且这场比赛没办法推脱,否则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你要问他如果具体有什么后果?一旦临阵脱逃,那裴予宴觉得自己可以直接把赛车卖掉,回去完成姐姐让他经商的心愿。

“我要去。”祈澄坚定地重申着自己的话语:“我要去看你今晚的比赛。”

说罢,把书啪嗒放在桌上,双手环抱着坐着的椅子,一副不让她去就赖在这里不走的模样。

较劲儿。他看着祈澄气鼓鼓的模样有些好笑,又很快收敛起嘴角的上扬,垂着眸子说:“不过到时候你只能待在看台上,比赛场地有风险,我不太放心。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记得先走。”

好好的比赛,顿时成了说“遗言”的你先走还是我先走环节,祈澄竭力安慰自己,装出一副心大的表情:“让我先走?这是不让我看到三哥你赢的瞬间啊。”

人总是希望自己最差的打算是不会发生的,但几乎没人能忽视这种微乎其微的的事情发生的概率。

看祈澄扒在椅子上的手没松,裴予宴收起懒散又游刃有余的坐姿,身子前倾:“喜欢这把椅子还是喜欢...”

还是喜欢?

后半段的话没问出来,祈澄收回不安分的爪子,端正坐好,尴尬一笑:“不喜欢不喜欢...我这就撤退,有学问的三哥请继续钻研你深刻的天文学,在无尽的太空和神秘的宇宙尽可能的遨游...”

惹不起,惹不起。

自从遇到了裴予宴,祈澄觉得自己像个在夹缝中生存的兔子,每天都得来那么几句“彩虹屁”来搏得狼的开心,可裴予宴回应她的就只有抽搐的嘴角和似笑非笑、神秘莫测的表情。

顶天立地你澄哥?不存在的。

裴予宴把椅子扶正,不禁想到,小姑娘有这么怕他?话都没问完就悄悄地告辞了,脸上漾起纠结的神色,自己最近有很凶神恶煞吗?

几乎是灰溜溜的从他房间里离开的,祈澄的心跳有些超乎寻常的快,一边深呼吸一边走进屋内打电话给医院那边:“杨教授的手术既然迟缓不了就做吧,我现在人不在燕宁,会找人过去协商,出了什么事情,所有的结果我都认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祈澄交代完了自己的回复,说实话,她现在的心情很平静,对待生离死别,既然难以避免,只能选择把选择交给上天。

散下头发,祈澄脑子里突然蹦出裴予宴刚才没问完的问题——喜欢这把椅子还是喜欢...?

喜欢他?

祈澄被自己危险的想法所惊到,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

傍晚六点。青海的天还没黑,只不过暮色微垂,压迫着夕阳的下降,急不可耐地要让黑夜为之取代,做着最后的争锋。

裴予宴准时出现在赛道的准备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是他一贯的作风,连上学他都是踏着点准时走进教室的。

看样子蝎子等了有了一会儿,见他来了,蝎子那边闪了闪车灯,示意着一落座比赛就开始。

这次他没用陪他冲过大大小小比赛终点线的红法,用的是这里赛车场的标配车,意味着这辆车性能和功率都比不上他精心组装改装后的红法,在赛车的选择上几乎不占优势,甚至对待蝎子都处于劣势低位,因为赛车手和赛车的磨合极其重要,他习惯了红法的操控,在这辆新车上,磨合不过一两天,一旦紧张,犯了低级错误都是可能性极大的事情。

祈澄趴在上面的冰凉栏杆上俯视下面的实时赛况,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一个瞬间。从一起步,裴予宴在直道上就把优势拉得很大,远超蝎子的赛车半个车位,势头锐不可当。

她的手指紧攥着栏杆,很快就是第一个弯道了,是最关键的时机。

刚进入弯道,裴予宴明显感觉到旁边赛车的不对劲,蝎子的目标不是超过他,而是一个劲的逼仄他,似是早已预谋,或者说预料到裴予愿会抢占内道先机,蝎子的赛车在他的车旁胶着,故意忽快忽慢,就快要将他的赛车逼出赛道。

祈澄的脚步沉重,冷汗浸透了里面的衬衫,着实怀疑蝎子的动机和担心裴予宴的处境。

如同“墨菲定律”,越担心会发生的事情就这么不偏不倚地降临。

在裴予宴利用技术摆脱蝎子的追赶时,蝎子的车头突然掉了方向,不要命的朝着裴予宴的车撞了过来,而裴予宴还在向前开着,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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