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单亦秋的衣服就湿透了，带着浓重凉意的池水仿佛能穿透皮肤，浸入骨髓。

单亦秋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一下让她的后背肿起了一大片淤青，但她现在顾不上这些了。

“霍言泽？醒醒！”

压在她身上的霍言泽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单亦秋看在眼里, 心中难以控制地升起了许多不好的猜想。

听见单亦秋的声音, 霍言泽吃力地睁开眼, 意识缓慢回笼，才发觉自己和单亦秋正身处何处。

“——！”在冷水的刺激下, 霍言泽清醒了不少，他扶着池壁站起身, 伸手想拉单亦秋起来。

单亦秋看了他一眼，觉得以霍言泽现在的状态，可能不仅不能把她拉起来, 他们反而会再摔一次。

本着这样的想法，单亦秋避开了霍言泽伸到面前的手，自己撑着身体起来了。

单亦秋没想太多, 霍言泽却因为她这个举动心情更差了些——单亦秋拒绝了拉他的手，她是不是彻底讨厌自己了？

方才的天空只飘着几滴雨丝，现在雨渐渐大了起来，让衣服湿透的单亦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霍言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他脱下自己没沾到多少水的外套，飞快地把单亦秋包裹了起来。

“我不用，你自己穿着吧。”单亦秋立刻就回拒道。

霍言泽早已猜到她的反应，可真顺着单亦秋来的话，她马上也要感冒了，于是他换了个劝说的方式，开口道：“你穿的是白衬衫。”

湿透的白衬衫正紧紧贴着单亦秋的身体，令她曲线毕现，白玉般的肌肤因为霍言泽这句话泛起一抹粉色。

单亦秋立刻闭嘴，不再试图交还外套，甚至还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啊。”霍言泽的耳朵迟钝地红了，悄悄移开了目光。

两人落水的动静招来了路人的注意，单亦秋的余光瞄到那几个靠近的人，抓着外套的手又紧了几分。

霍言泽侧身挡住了那些人看向单亦秋的视线，他低声说道：“……今天就和我先回去吧，之后你想要的解释我都会给你。”

雨越来越大了，单亦秋怔怔地看着身体有些摇晃、眼睛却坚定地直视着自己的霍言泽，慢慢点了点头。

雨珠砸在她的眼睛上，再顺着面颊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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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公园后，守在门口、一脸焦躁不安的司机就立马迎了上来。

“家主——您这是？！”

霍言泽咳了一声，挥手示意司机去发动汽车，然后替单亦秋拉开了后车门。

“上车吧。”

单亦秋沉默地坐进了车里，等到霍言泽也进来后，她才轻轻开口：“……少说点话。”不然对嗓子不好。

霍言泽愣了一下，转头去看她时，单亦秋却又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好。”

被水打湿的冷意还残留在身体上，霍言泽却感受到了难言的温暖。

这个笨蛋……在这种明明还在生气的时候，就不要心软啊！

汽车启动后，前后座之间就升起了屏障，把司机和后座的两人隔开了，单亦秋看了屏障一眼，问霍言泽：“他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霍言泽面色一凛，说道：“听不见。”

如果现在他能和单亦秋把话说清楚，或许事情的情况就能有所好转了。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就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了。”单亦秋没去看霍言泽，她正用手指摆弄着霍言泽给她的外套的袖子，不断地把袖口上的纽扣解下来再系上。

“好的——咳咳！”霍言泽一开口就被牵动了肺部，咳嗽了起来。

单亦秋给了他一个冷酷的眼神。

霍言泽一抖，心虚地坐直了。

“第一个问题，小深是你，那……霍先生呢，也是你？”

霍言泽点头，然后他好像听见了单亦秋轻轻磨牙的声音。

“第二个问题，我和你的认识，是不是意外？”单亦秋手指一错，不小心把那颗扣子弄掉了。

点头之后，霍言泽犹豫了一下，用气音说：“我变小的原因还没找到……但我不是故意想骗你的。”

单亦秋把掉了的纽扣藏在了手心里，心情低迷地想了很久后，还是说道：“我知道。是我先入为主，误会了你的身份。而且，我也有没告诉你的事，我不是你认识的单亦秋……”

不过，虽然她之前没说，但霍言泽应该早就猜到了吧——她不是原装的单亦秋。

单亦秋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心思了，她觉得就算霍言泽想要把自己送到研究所之类的地方也无所谓，反正她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留恋了。

看到她低落的表情，霍言泽突然抬高音量说道：“我认识的一直是你现在这个人格，不是之前那个商业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