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室无窗+番外(152)

作者:谷草转氨酸 阅读记录

书房椅子上坐着后背挺直的窦淳,塑料梳子脱手摔在地上,她的眼睛盯着白墙,保持着歪头梳头的动作、浑身上下僵硬定死。书房没有窗户投进来光线,她也没有打开台灯,可白墙上却印出了个颜色更深些的影子,而且脑袋是正着的!

佟漱呆在原地,窦淳眼神恍惚,原本抓着梳子的手指僵硬无比、连指头侧面的手筋都凸高了。张宗终还没来得及反应,墙上影子倏地消失,窦淳像是卡嗓子被呛到一样咳了声,猛一抖回过了神。

三个人相互看看,谁也没动,张宗终刚想说话,窦淳抢先道:“还有别的东西吗——”

张宗终抿了下嘴唇,佟漱立刻把“有”字又咽了回去。窦淳看上去还挺遗憾的,站起来说:“那就不行。”说着,她弯腰捡起梳子。手指一碰到梳子便立刻开始颤抖得厉害,窦淳没管,把梳子递回来。佟漱接过了问说:“是因为什么不行?”

“……嗯,怎么说呢,”窦淳想了想,答说,“就跟打电话一样。我打过去,她给我挂断了。”

“啊?”佟漱目瞪口呆,三人前后回到客厅里,窦淳那手哆哆嗦嗦没停,她也不在意,又道:“要不你们再想想办法吧,我是不行。”

张宗终嗯了声,忽然问说:“白思思怎么样了?”

“白小姐还在那间屋里睡,”窦淳道,“好很多了,可以出来走动走动,就是出来久了仍会头疼,人偶尔也恍惚。”

张宗终又嗯了声,送走窦淳,佟漱才问说:“怎么不告诉她还有玉耳坠?”

死玉耳坠暂时收到了哪里,佟漱没看见。塑料梳子拿在手里感觉却很普通,实在不像是神神鬼鬼的东西。张宗终把梳子拿过来,盯着看了会儿,这才说:“不太对劲。”

“怎么说?”佟漱奇怪道。

“用她的话来说——”张宗终斟酌须臾,继续道:“不是被挂断了,是不但挂断了、殷小红还想顺着电话线,爬回来。”

这话一出口就有点午夜凶铃的味道了。佟漱不寒而栗,出主意说:“能把玉耳坠和梳子都送去花园街道的房子吗?当初常县那个鬼仙在那儿不也安分下来了。”

张宗终摇头,“一山不容二虎。”

佟漱踟蹰片刻,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叹了口气,“要不,我试试吧。”

他正说着,张宗终从抽屉里拿出死玉耳坠,转头交代说:“你晚上来书房睡吧。”

佟漱警觉,“干什么?”

张宗终感到莫名其妙,“不干什么。”

第203章 成为她

刚开始的时候,张宗终在书房里睡觉、一直枕着神机那边做的那个连梦用的双人枕头。记不得是哪天,他就给收起来了。如今再拿出来,令佟漱奇异地感到恍若隔世,明明没有过去多长时间。

死玉耳坠冰凉的触感源源不断地刺激着掌心。玉石别说是握在手里,就算只是贴身佩戴着,没多久便也会变的温度、和佩戴者的体温是相近的。现在,少说佟漱也把它握在手里过去十来分钟了,玉耳坠还是冰的像从冰箱、从地底刚拿出来。他平躺着,握着耳坠的手放在身上,张宗终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背过身,也半晌没有动静。

佟漱微微侧过眼看他,书房的台灯被扭到了亮度最低,他的长头发在昏黄光亮下显得很黑,给人一种摸上去会很柔软的感觉。佟漱轻声问说:“其实我不太明白。”

张宗终侧身子看过来,他转身的时候露出桌上放着的红梳子,佟漱扫了眼,飞快收回视线也看向他。张宗终说道:“殷小红是有目的,或是有讯息要传递给我们,不然她不会把玉耳坠和梳子送回来。鬼做事是没太大逻辑,但做鬼做到她那种程度,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佟漱嗯了声,正过头躺好。

晚上他俩躺下前,张宗终算了一下年代。白思礼之前打听来的消息说黄菩萨是1988年离开的枣花乡,假设1988年的时候殷小红就已经死了,1988年的老白刚好二十岁整。这可能是他们接触过的时间线最早的“老白事件”。

他正胡思乱想,突然看见张宗终拿起那把红梳子,顺着头顶慢慢地梳到发尾。佟漱微讶,险些坐起来,硬是憋住了他打断。张宗终边梳,边轻声念说:“梳梳头,梳到头;三条大路走当中。”

他慢慢念着,声音很轻,嗓音却是低沉的。这句诡异的丧葬词本来快要给佟漱留下心理阴影了。不知是否因为灯光太暗,还是他的声音好听,张宗终念了片刻便快要把佟漱哄睡着了。

橘色的台灯好像变得更暗淡,佟漱昏昏沉沉地合眼,玉耳坠冰凉,掌心握住它的那种触感却好像渐渐消失。他的思维慢慢有些不受控制,一会儿是韩仕英的话,一会儿是张宗终的头发。他想起韩仕英说的——成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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