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是个年幼的小女孩，她嘴里哼着歌谣，不知潜伏在何处。

“操了，怎么回事。”张航看向晏魈，“魈啊，你听到没？有个小孩唱歌呢。”

“听到了，是妹妹背着洋娃娃。”晏魈凝神盯着他身后，“张航，她就在你身边。”

“什……”张航扭头一看，吓了一个激灵。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红艳如血的七八岁的小女孩背着一个缩小版的她的洋娃娃，正笑眯眯的把下巴杵在餐桌上，黑漆漆的双眼盯着满桌丰盛的食材发光。

“娃娃饿了叫妈妈，树上小鸟笑哈哈，姐姐抱着洋娃娃，走到花园来玩耍……”小女孩忽然转动了脖子，对刘锐道，“哥哥，你看到妈妈了吗？”

刘锐早就吓惨了，结结巴巴的啊了几句，讲求救的眼光看向苏儒天。

苏儒天不确定回答什么会触发死亡条件，便转移着视线。

“你不知道你妈妈在哪吗？”墨留白面带笑意的发问。

“不是我的妈妈呀。”小女孩将黑黝黝的眼睛对向了墨留白，“是娃娃的妈妈，哥哥，你知道娃娃的妈妈在哪吗？”

“这事你要问问娃娃啊。”墨留白说，“只有娃娃才知道她妈妈在哪吧。”

闻言，小女孩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而她背上的小洋娃娃也活过来一般，爬在背上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不一会，小女孩喜笑颜开，又哼着歌谣，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娃娃哭了叫妈妈，花上蝴蝶笑哈哈，嘻嘻嘻……”

餐厅里的人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张旸问：“这小孩从哪冒出来的？”

“从妈妈肚子里。”张新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

张旸怔了几秒，从他脑袋顶上呼啦了一把毛，“吃你的饭吧。”

“她唱的那是啥啊。”刘锐心有余悸，“什么妹妹背着洋娃娃。”

“歌名就叫妹妹背着洋娃娃。她唱的是儿歌版本。”晏魈平淡的说。

苏儒天问道：“还有不是儿歌版本的？”

“那就是被人改编过的恐怖版本了，恐怖童谣类型的。”墨留白接上解释。

“她会不会还来啊……”张航担心那个女孩再来次恐怖版本的卷土重来。

“这谁知道。”晏魈叹气，“我们要快点去找快递了。”

午饭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下午找线索的时候，张航忽然说他腿疼的要命，连走路都成问题。晏魈便提议让他歇一会，他和墨留白去找线索就好。

“还是我魈对我好啊。”张航一把鼻涕一把泪，中间还不小心扯到了腿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真的，我前几天细想我的小前半生，就想到了跟你还有王煊一块上学的日子，真的是快乐啊，啥烦心事都没有……”

晏魈哭笑不得，“行了大老板，别忆往昔了，好好歇会吧。”

张航是他们的这些老同学中唯一一个真正当上了大老板的人，在省会经营着一家中型公司，下半辈子的吃穿大概率是不愁了。

晏魈和墨留白找到了一间门上挂着珍珠的屋子，推门而入，屋子里的摆设出人意料的正常的很。

桌子椅子床等一切家具一应俱全，即使床上还放着一个洋娃娃，但看起来一点也不突兀可怕，反而很自然很融洽。

在找线索的时候，墨留白随口问了一句，“晏哥，你和张航关系很好啊。”

“嗯，我们高中三年都是一个班的，关系特别好，后来高考完了，我们几个在不同地方上的大学，但一有空就会聚聚，现在也一直有联系。”晏魈回忆起了以前的生活，说起来的时候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墨留白本来只是这么一问，甚至根本没想晏魈能回答他，听完后，他反而不知道太说什么了，呆愣两秒后，又道，“晏哥你……谈过女朋友吗？”

晏魈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问这么多干嘛，赶紧找找快递的线索。”

对嘛，这才是晏魈该有的反应。

墨留白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在床头柜找完后，一个回头，对上了洋娃娃的眼睛。

墨留白心里瞬间谨慎起来。

在他们进房间的时候，这个洋娃娃是坐在床上，面朝床尾背朝床头的，可这娃娃现在的坐姿明显偏离了主干道。从原来的位置倾斜了不到一百八十度，此刻坐着的位置正对着墨留白所站的床头柜前。

墨留白看了眼在书架前翻找的晏魈。

又看了眼和他对视的洋娃娃。

墨留白把洋娃娃提溜了起来，这个洋娃娃很轻的抿着嘴巴，没有哭也没有笑，身上也没有任何宝石珍珠的装饰，看起来很自然。

在墨留白把它拎起来的时候，这个洋娃娃很浅的笑了一下。墨留白看了两秒，又掀起了洋娃娃的裙子，发现这是个用许多老旧的布填充做成的娃娃，而她的身体上则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白色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