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拿起最上层的一本书翻了一下，还好没有图，本来他想夸一夸，读这种东西也是可以的，可是他越翻发现越不对劲，图画到是没有，可是这些过分的语言文字比图画更令人难堪。

小少年委屈巴巴地伸出手，想要把自己的书拿走，简珩拿着话本啪一下把他的手打开:“我让你动了吗？”

百里祺哭唧唧:“对不起……”

“你是该说对不起，这些东西是正经人应该看的吗？谦谦君子，应该读的是诸子百家的文字，可是你看看你看的是什么呀？我们无铭宗就没有你这样的弟子！”

简珩把手里的那本重重地扔到一边，拿起第二本，翻了翻，这本还可以，讲得只是一些什么寡妇秀才的故事，故事内容虽然狗血，但不至于语言文字露骨，简珩叹了一口气，把这本书扔到小少年的怀里:“这本可以看。”

小少年很珍惜地把书抱在怀里，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谢谢，谢谢。”

简珩把整摞书都翻了，一本一本筛查，告诉百里祺，哪本能看，哪本不能看，百里祺眼睁睁地看着简珩把自己那些特别喜欢的都给筛掉了，可怜的眼泪巴巴，那些书有十几本，他花了不少钱，为了拿这些钱，他还在山下被许多大姑娘小媳妇儿给摸了，可委屈:“那些都是我花钱买的……我花钱了的……”

“是我让你买的？我让你浪费钱买这个了？”

“唔……你没有……”

“不许跟我讨价还价！这些书没收！”

“师父，他们我都已经看过了，你就算没收，我也看完了呀……就留下来嘛，留下来给我收藏，我保证我以后不再看他们了，我就只是收藏着，好不好？”

“不好！你看上瘾了，以后再去山下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办？以后买什么东西都要拿到我这来过目知道吗？要是再让我发现这些香艳的话本，我就罚你一整天不许吃饭。”

“唔……”百里祺难受死了，他感觉那几天被人摸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可是他不能抱怨，因为男女有别，师父要是知道他在山下“卖身”，一定更生气。

晚上，两个人在同一个石台上睡觉，百里祺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惦记着自己那几本书，翻来覆去一直到午夜，百里祺实在是沉不住气，从床上坐起来哭，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厉害，最后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因为百里祺总是在床上动来动去，所以简珩一直都没有睡着，他听着男孩子坐在自己旁边呜呜抽噎，心里有点儿难受，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过于严厉了，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对那方面的事都比较好奇，甚至有些人这个年纪已经娶到媳妇儿了。

为什么简珩这么抗拒百里祺看这些东西呢？因为在简珩心里，百里祺一直是一个喜欢撒娇、贪吃、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少年，就跟那种在妈妈怀里吃奶的小家伙差不多，是不能被这种污七八糟的东西污染的。

百里祺哭的越来越大声，简珩心里也越来越烦躁，他不得不坐起来，用大手捂住男孩子的小脸蛋儿，给他擦眼泪:“别闹了，无论你怎么哭，我都不会还给你，你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知道你不会还给我了……”小少年抽抽搭搭:“我又不是在这儿哭来博取你的同情心，我只是觉得好舍不得，他们陪伴了我这么久，我就哭哭，给他们道别不行吗，你怎么这么冷血呀呜呜呜……”

这话讲好有理，简珩无力反驳，他点点头，无奈地躺下去重新闭上眼:“行，那你哭着，小点儿声，不要打扰到我。”

“呜呜呜……”听了这话，小少年哭得更厉害，坐着哭，哭累了就躺下，眼泪弄湿了枕头。

不久之后，百里祺就哭着睡着了，简珩坐起身来，低头看的孩子红肿的眼睛，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无奈地在他的眼皮上吹了一口气，心想，明天他的双眼皮应该就没有了，变成两个肿眼泡，丑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简珩把自己的那些木雕收拾好，用一个盒子装起来，每周都有师兄师弟来清心山上给百里祺和简珩送食物和衣服，简珩无法下山，所以他想求助师兄师弟能帮他把木雕带下去换点儿钱上来。

其实按理说，每周都有人送东西过来，简珩的钱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花完，可是，百里祺总是想吃肉啊虾呀什么的很贵的东西，但师兄师弟他们只会送蔬菜和一些简单的食材过来，肉什么的还是要简珩给百里祺零钱，让他自己下山去买，这才导致简珩现在口袋空空。

简珩在洞口外跟师弟说着，每个木雕应该卖多少钱，那个师弟怎么记都记不住，简珩就用纸一个一个给他写下来，告诉他，如果有人讲价的话，自己能让步多少，师弟听得晕晕乎乎的，简珩讲了一遍又一遍，才把师弟打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