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为(107)

作者:砚丞书 阅读记录

她进来又关门,“我听小厉说你来了,怎么了?这么晚过来?”

谭谌以没回答,握住她的手问:“你可以下班了?”

她抬手看了眼腕表,“你等我十分钟。”

说完又转身出去了。

这一去,又是半个小时。

这会儿已经是夜间十一点钟,谭谌以等得人都懒了的时候,钟令儿终于可以下班,她进接待室喊他,一推门看见他靠着椅背,微垂着脸睡着了。

钟令儿过去喊他,戳了一下他的脸,“可以醒了,回不回家?”

谭谌以皱着眉睁眼,眼睛干涩不舒服,他脸一扭就往她的腰蹭去,一边说:“你也太久了。”

钟令儿不解风情地说:“这么累在家休息多好,大晚上跑过来干什么?”

“令姐——”门让人推开,王之珩冷不丁撞见如此画面,赶紧退出去,“打扰打扰,继续继续。”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上了车之后,钟令儿说:“我明天调休,陪你上街买点新衣服怎么样?”

谭谌以兴致缺缺,难得休息日,他更情愿和她一起待在家里培养夫妻感情,他说:“买什么衣服,有得穿就行,再买衣柜都塞不下了。”

“就当是逛街嘛,趁着有空多买点衣服,你去了那边肯定顾不上这些。”

谭谌以发现她似乎对于他离开一年这件事接受得十分轻易而且坦然,或者说,她对于某些既定的事实,接受得坦然。

她最懂得割舍。

谭谌以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好像有什么情绪压在了心口,唯一的发泄途径就是晚上把人压在床上折来叠去地摆弄。

卧室那张床被滚了个遍,床单一角被她抓得翻起来。

他臂弯里懒懒搁着两条细腿,已经汗湿了的腰腹绷得紧实,仿佛上了一层釉般浮着冷光的性感。

歇了许久,他仍撑在上方,把她囚在自己的方寸之间,掌心抚过她的发顶,时不时俯身过来亲她脸颊。

钟令儿觉得谭谌以每回在这些事上面的表现都尤其动人,他并不是刻意这么做,而是下意识的,用一种极其怜惜的姿态拥抱着她。

谭谌以拇指抚着她的眉梢,见她昏昏欲睡,他心里酝酿许久,问出一句:“你好像特别舍得我离开。”

钟令儿眼皮一睁,脑袋在枕头歪倒,小声说:“那你想怎么样?我舍不得了,你就不走了?”

不知安静多久,她转过来,对上他默默注视的目光,“其实那天晚上我骗了你,我希望有的时候你能为我放弃一些原则,不要逼我面对一些让人难受的事情,婚前你明明说过会对我好的,你骗我!”

谭谌以将她拥得更紧,“不骗你,我会一直爱你。”

次日谭谌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醒过来以后满屋子找老婆,然后在手机微信里看见钟令儿早上发来的短信,说警队有事,临时通知加班,让他饿了自己找吃的。

谭谌以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回屋换身衣服出门找了家茶餐厅吃饭。

解决完温饱问题又直接回家。

下午谭谌以独自在家看文献,谭母打电话过来,问夫妻俩晚上有没有时间过去吃饭,想在儿子临行前好好给他做顿饭吃,毕竟国外没什么正经的中餐可吃。

这些个长篇大论,谭谌以半天看不进去几个字,他索性把书本一丢,说:“她这两天事情多,今天又被叫过去加班了,我晚上问问她,去不了就明晚。”

刚挂了谭母的电话,谭谌以又接到朋友的来电,约他晚上出去吃饭。

谭谌以说:“不去,陪老婆。”

那边换了个人说话,“好心给你办个送行宴,好歹也过来露个脸。”

谭谌以听出是钟时叙的声音,他说:“一年而已,眨眼就过,有什么好送行?”

那头的人笑说:“眨眼就过?我怎么听说你们夫妻两个因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

这件事一直是谭谌以心口难言的痛,他说:“你都知道了还找我出去?哄老婆要紧,没闲工夫搭理你们。”

话虽这么说,可惜晚上钟令儿还在警所加班,谭谌以一个人在家闲得发慌,还是赴约了。

不过吃饭的时候,谭谌以仍是心不在焉。

钟时叙看他一脸情根深种的模样,觉得好笑,“我这个堂妹这么大魅力,把你迷成这样?”

他要是不说,谭谌以都快忘了,这人和他老婆是堂兄妹的关系,这么算起来,钟时叙算他的……堂妻舅?

旁边一个当律师的朋友说:“我记得阿谌以前是不是视感情如粪土来着?真是世事难料啊,到头来最泥足深陷的人居然是他。”

钟时叙听了笑笑,“感情这回事,局内人痴,局外人嗤,还是赚钱最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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