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季烟惟+番外(5)
我在那张绵软潮湿的网里下坠,却在她手往下腹游移的时候清醒过来。
我猛地推开她,怒不可遏,“你疯了,季烟惟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止住了眼泪,忽然笑了,笑得凄凉而动情:“我很清醒,阮效宗。”
“给我。”
我没有看她,透过她身后的镜子,我看见镜子里的男人,眼底尽是浓墨翻涌的爱恋,那是一抹化不开的欲望。
男人的眼睛很诚实,身体,也很诚实。
我扣住她的脑袋,激烈而缠绵地回吻。既然选择了,那没有退路可言。
沉沉的夜幕之中,有人撕开压抑困缚的茧,蝴蝶的灵魂在泥沼里沸腾。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场荒诞的,纠缠的,失控的梦。
然而被占有的,并不是那只蝴蝶。蝴蝶是主动占有的那一方。
我想,我愿意为蝴蝶牺牲,堕入滚烫的地狱,那也是我的天堂。
因为从第一眼开始,我就深深臣服于蝴蝶的诱惑。
逃不过,我认了。
第3章 溺水
/五/
这一夜,她想是累透了。
我摸着她清恬的睡颜,不知道抽了多久的烟。
我想,我应该离开的,然后删除她所有的联系方式,消失于人海。
又或许,我该给她留一张纸条,告诉她,「成年人的世界,并不是所有喜欢都能实现。」
但是,我忽然不想了走了。我他妈就是个畜牲。
我的前半生失败透顶,可我想为一个人重新开始,我想试试。
我抬头,无尽的夜空里有月光照进来。
我笑了笑,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有只白色的蝴蝶在向我索吻。
蝴蝶的身体美得惊心动魄,我想,她不止在我向我索吻,那应该是一场求欢。
我无比愿意成全她。
再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我看见床单上的血迹,心里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天以后,我搬出公司宿舍,和季烟惟住在了一起。
“小惟,起来吃早饭了。”
“不要,我不吃。”她迷迷糊糊地抱着被子,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轻笑,贴到她耳边,咬住她的耳垂说:“宝贝,你要是不吃,那我就吃你了。”
她吓得赶紧睁开眼睛,举手投降。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季烟惟是个网络作家,常常将自己关在封闭的房间一整天,不见天日,难怪我初见她时苍白得像鬼。
和我在一起前,她白天睡觉晚上码字。
和我在一起后,她的作息渐渐被我调整过来。
不为别的,只因为我白天上班,只能晚上下班陪她。
晚上,她也没空写字。
为了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我从外卖公司辞职,卖了老家的房子,开始重新创业。
老家的房子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他们在我17岁那年过世,除了一栋房子,什么也没留下。
如今,这栋房子我也留不住了。
我只是有些感怀,但并没有多难过。比起季烟惟和我的未来,它算不了什么。
我开始夜以继日地忙碌。我常常出差大半个月,拉客户,找投资。
为了应酬,我隔三差五地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
可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季烟惟并没有责怪我没时间陪她。她很乖,不作不闹,懂事得不像话。
她只是常常在我喝醉的时候,红着眼眶帮我擦洗。在我为生意头疼乱发脾气的时候,给予我温柔的安慰或者沉默的陪伴。
她越好,我越愧疚,越急于成功。
可这世界的事情,往往如此,你越着急它越吊着你。命运最坏,最享受人类求而不得的痛苦。
那时候,我试图刻意挑她的刺,引她同我争吵,最好迫使她离开我。
可是,她仿佛没有同他人吵架的能力。每一次,她都只是抱着我哭,坚定地表示绝不离开我。
每一次,我都在她的眼泪里败下阵来。
最后一次,我在她睡着以后,吻了她光洁的额头。
这样一个滂沱的雨夜,最适合分别。
而我还没拉开门把手,她便已经坐上了阳台的窗户。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只觉得脑子瞬间一声轰鸣。
只一刻,我的呼吸都快停了,恐惧钻进了我身体里的每个毛孔。
我失神地冲到阳台,将她抱了下来,我紧紧地箍住她的肩膀,大声质问她:“季烟惟,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她哭了。
从来不在我面前失态的季烟惟,像个孩子一样地蹲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她抱着我,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阮效宗,没有你,我一样会死的。你不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远超过你的想象。”
那时候,我确实不知道她那句话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