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呀,周老师(19)
他双手过顶豪情万丈,“冲冲冲,前十名我来了!”
“姐姐带不带我们出去玩,我都会认真给你辅导的,”陶不言看着盛泽激情彭拜满满干劲的脸,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加油。”
他去厨房洗抹布,走到一半又折回来:“盛泽。”
“干嘛。”盛泽还沉浸在自己成绩突飞猛进的幻想里。
“以后不要乱说了,”陶不言手扶着门框,红着耳朵说,“你明明比我小,小好几个月呢。”
盛泽嘿嘿一笑,冲陶不言握住拳头:“出生年月太虚了,咱们以它论大小。”
看着盛泽宽大的手掌,陶不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肥嘟嘟,肉呼呼,像个小学生。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在盛泽的洋洋得意里,陶不言还想垂死挣扎:“为什么不能以成绩论大小?”
盛泽当然不同意:“那我太吃亏了,你就是我的太太太爷爷辈的了。”
陶不言被盛泽逗笑了:“瞎说。”
“哎?”盛泽本来自己也笑得花枝乱颤,忽然,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三两步跑到陶不言面前,“别动!”
“怎、怎么了?”陶不言见盛泽凝神端详着他的脸,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叫你别动了,你还说话!”盛泽伸出手指,把陶不言的一边嘴角往上拉,“再上一点,一点就好。”
“盛泽你轻点,”陶不言的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戳到我骨头了。”
折腾了好一会,盛泽这才停手,他感叹道:“你这里有个小梨涡哎,还挺明显的。”
说罢,又去扯陶不言另一边的嘴角,“这边呢,有没有,笑给我看看!”
“没有没有!”陶不言连连后退,双手交叉护在脸前,“我就一个!”
盛泽眯眼,不太相信的样子:“真的?”
“真的!一直就一个。”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梨涡呢,”盛泽很纳闷,“我那么早就认识你了。”
他盯着陶不言看。
陶不言被盯得不自在:“可能你没注意吧。”
“是吗……不是,我记性很好的……哦,我知道了,”盛泽恍然大悟,说,“你以前都不怎么笑,这东西不笑是看不出来的。”
他咧开嘴呵呵一笑,“要像我一样笑,笑口常开。”
陶不言望着一派爽朗又乐天的盛泽,心里暖暖的,有什么东西像泉水一样汩汩从心里冒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盛泽,我……”
“不对,”盛泽的笑容倏地止住,陷入了思考,“为什么你有梨涡,我却没有?高羽彤也没有,班上其他人都没有!”
“啊?”陶不言一愣。
盛泽仰天思考。
两秒后:“我明白了,这就是生物老师讲的显性基因和隐性基因的区别,你是显的,我们其他人都是隐的。”
他兴奋地晃着陶不言的肩膀:“这就是学以致用,我是不是很聪明?孺子可教说的就是我!生物压根就不难,so easy嘛!”
陶不言:“……”
第 11 章
辛悦有点想笑,还有点想哭。
很矛盾,但也很符合她此刻的心境。
从高考结束后离开一中、离开扬城,这些年来来去去,她遇见了很多人,有的擦身而过话不投机,有的停留颇久还算投缘,但没有一个是像周加弈这样的,都不用他出现,只需要在辛悦漫不经心的转身里,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投过来一小片剪影,或者飘过来有关他的几句只言片语,哪怕不甚清晰,哪怕模棱两可,都能在辛悦的心上泛起浅浅又绵长的涟漪。
唯有周加弈。
一直如此。
两个月前,辛悦执意要回扬城,乌珩明知改变不了她的心意,却仍然做了最后的挽留。
CBD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乌珩看着桌上的辞职信:“我想不明白,我给出的职位和薪水,就这么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吸引力吗?”
“职位很好,薪水也很好,”辛悦调整了一下站姿,把身体的重心从一条腿挪到另一条腿上,“我就是烦了,想回家。”
“哪里烦?”乌珩问。
辛悦微微仰头想了一下:“你看哦,我天天得穿职业装小高跟,累,已经记不清上回穿卫衣帆布鞋是什么时候了。不管在办公室说话,还是跟甲方商谈,说三个字就要往外蹦两个英文单词,两个语种来回切换,左声道右声道的,也累。”
她总结道,“都累。”
乌珩看着她即使连续加班数日后,依然熠熠闪着光的眼睛:“回去就不累吗?”
辛悦一挑眉:“回家啃老,半点不累。”
“……”乌珩显然被辛悦的这句回答噎住了。他轻咳了一声,“你没那么颓废。”
“我有。”辛悦知道乌珩对自己的滤镜有点厚“我不仅颓废,还很小肚鸡肠,又容易心生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