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晞难受地撑起来，用胳膊肘带动身体挪到床头，靠在边上。她使出全身残余不多的力气，拔掉手机的充电线，拿起手机点开外卖平台。

首页向她推荐了平时经常点外卖的那家店铺，里面的饭菜价格便宜，但味道一般，稍稍在中下水平。看在它便宜的份上，戚时晞前两个月只要吃外卖都吃的这家。

刚毕业的时候她靠大学四年的攒的生活费租了房子，剩下的吃饭全靠那一月一千的实习工资挺过来。

“今天吃点好的庆祝庆祝。”戚是晞点开旁边的店铺，她甚至不用仔细考虑就飞快地下好单。

这家她经常浏览，里面的菜色以及优惠券更新她都熟得不能再熟了，只是以前苦于囊中羞涩，只能饱饱眼福，过一过眼瘾。

但是现在她赚钱了，她有了上综艺赚来的通告费，还有今天观众粉丝们的打赏。虽然后者还不能提现，但它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

戚时晞退出点单的店铺，退出平台之前在她的“老相好”上犹豫良久，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吧。”

实话说，她追加订单有念旧的成分，但还是因为贵的实在太贵了，“老相好”味道一般但它顶饱啊。

两个订单离得很近，预计送达要二十分钟。

戚时晞打开书桌里的抽屉，里面还有一盒她上个月逛超市囤的饼干。她撕开包装袋，放了一块在嘴里，干巴巴的嚼着。饼干是无蔗糖的粗粮饼干，吃起来忒没劲。

身上的无力感充斥在全身，这是戚时晞的身体在向她发送饥饿的信号。饿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想吃香喷喷的肉，再有口热乎的汤。

戚时晞呈一个大字摊在床上，胸膛贴在床上，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宁静的夜中，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心脏强有节奏地跳动着，差点给她整睡过去。

在戚时晞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间，耳边的手机铃声响起，把她一下子拉回现实。

她抹了抹自己的嘴巴，找出纸巾擦干床上的口水。

“喂，王姐。”戚时晞接通电话，长着嘴巴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胸口。

她刚才梦见自己正要喝汤，刚张嘴，结果被电话吵醒。铃声响起那一刻，汤全部洒出来，从嘴边流到胸口。

因为饥饿导致那梦里的感觉太过真实，戚时晞睁眼时，瞬间感受到自己流出的口水，还有汤洒在胸口的错觉。

“在做什么？”王姐难得声音亲切。

戚时晞习惯了她凶巴巴的语气，突然的温柔让她听着极为不安，她弱弱道：“刚下播，在等外卖。”

“半夜不要吃太多，不容易消化，对身体不好。”王姐顿了顿，沉默良久，“你明天八点能起得来吗？”

“能的。”戚时晞乖的一批，纯纯打工人的自觉，“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孙经理想找你聊聊，你还记得吧？”王姐提醒道，“就是你刚来的时候跟你聊过的那个男人。”

“嗯，我记得。”戚时晞记得清清楚楚，公司其他主播她可能不记得，领导她绝不可能不记得。

这个孙经理年纪轻轻，今年才二十五岁，比她大不了多少，但两人境遇天差地别。

别人出行开宝马堵在路上，她挤公交地铁卡在车里过道上。

“那你明天九点记得准时到公司，还是上次的那个办公室。”王姐犹豫片刻，终究没有透露到底是关于什么事，“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戚时晞咬了一口饼干来过嘴瘾，“王姐您早点休息，拜拜。”

“拜拜。”

手里的饼干在外卖到的时候正好被消灭殆尽，期间她一边嫌弃饼干难吃，一边嘴巴耐不住寂寞，一块一块吃光。

两个外卖员前后送达，戚时晞一次性收齐外卖，回自己房间时遇上合租的女生出来倒水。看到戚时晞手上两大盒子外卖，眼底流露出一丝震惊。

戚时晞尴尬地笑着回应，提着外卖火速溜回自己的房间。她把书桌上的杂物腾开，空旷的桌面只放了她的外卖和一个手机。

她揭开外卖的盖子，闻着食物的香气，疲惫的心灵得到满满的慰藉。

香气的主要来源属于左边贵的那家店，右手边的是她“老相好”，分量还是那么足。

她大概能理解她合租室友的心情，这份量作为宵夜对一个正常人来说，的确很夸张。但这对她来说不是宵夜，是今天的午饭加晚饭。

戚时晞今天比较正经的一餐就是上午醒来吃的面条，对她来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件了不得的事。

吃饭时，她右手拿筷子，左手拿手机。

戚时晞在手机直播平台登的是她小号，换句话说，她大号的几百粉丝中有一个是她自己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