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甜美(16)

果然不远,徐翘还没琢磨好怎么开口呢,车就停在了奥特莱斯门口。

她坐着没动,张张嘴,嚼了两口空气又闭上。程浪又像是误会她不会开车门,解了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那侧。

徐翘只得苦哈哈地跟着下车。

程浪弯身从手套箱取出一张崭新的五十元纸币:“多找了零,得自己补贴公款吧。”

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这回事:“哦,是。”

程浪笑着把纸币递到她手心,一如既往的礼貌,指尖一分一毫都没碰着她的皮肤:“下次别粗心了。”

又是“下次”。

每到最后总要来个“未完待续”的暗示,徐翘实在觉得,程浪的撩妹手法非常具有偶像剧特色——每集结尾都给观众留个充满粉红泡泡的悬念,让坐等磕糖的观众兴奋得嗷嗷尖叫,怒追下一集,结果一看下集开头:老子嘴都咧起来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看出他分别的意思,徐翘瞅瞅人来人往的嘈杂商业区,在心里叹口气。

行吧,改天再找机会开诚布公吧。

她冲他挥挥手:“那程先生再见。”

——

徐翘本以为依照两人的进展,这个再见应该就在明晚,却没想到,接连三天,任她如何敬业爱岗,连休假日也跟人换了夜班,都没等到程浪。

不是程浪没来,而是他们的缘分仿佛用尽了。

因为有天晚上,施婳说,帕加尼过站的时候,她人刚巧在洗手间。

徐翘自认已经足够兢兢业业,憋到一晚上只去一次洗手间,就这么短短十五分钟居然也能完美错过?

这么一想,她和程浪根本不是没缘分,而是太有缘分了啊。

连轴转了几天,徐翘实在扛不住了,下班后又气又累地回到酒店倒头大睡。

这一觉直接从早十点睡到晚八点,朱黎打来电话为止。

“喂……”

“还睡呢?出来喝酒吗?”

“你酒店不刚开业吗,不忙啊?”

“忙才要喝酒啊。”

徐翘听出来了,朱黎这是在商场上受挫了,有槽要吐。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窗外的昏黑天色,揉揉脖子:“行,哪儿啊?”

“就玉锦坊新开那家,Muse.”

——

夜晚的玉锦坊亮如白昼,街头巷尾的霓虹灯燃着五颜六色的光,斗艳似的交相辉映。

Muse一层沸腾着放克乐,电贝司和架子鼓的律动像正打在人心脏上,叫置身其间的男男女女血脉陡然偾张。

这家新开的Bar以乐闻名,全场不设包厢,号称不论坐在哪片区域,都可以得到驻唱台边的听觉效果。

不过有人戏说,Muse能够迅速在玉锦坊站稳脚跟,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在一众高格调酒吧里,独树一帜地不设包厢——全开放式的空间,正如它的名字“缪斯”一样,给了欢场上的人们更多艳遇的灵感与渴望。

今夜的Muse一如往常的热闹。

二楼卡座坐了四位公子哥,驻唱台切歌的安静间隙,一个抱怨的男声响起:“浪总什么时候到?这都等多久了,我江放好歹也是一分钟千万上下的人……”

有人打趣:“人家浪总一分钟挣千万,你一分钟败千万吧?”

“这话就不对了。”灯影交错里,当事人终于现身。

程浪信步穿过散台,笑着把西装外套递给侍应生。四人立刻起身迎他入尊位。

江放给程浪倒起酒来,一边瞪其余三人:“就是,听听你们这说的像人话吗?”

“我是说,”程浪拿指关节叩了叩茶几,“一分钟挣千万这个数据该更新了。”

江放:“……”

沈荡笑着摇摇头,指指程浪:“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本正经的毒。”

“唉,众所周知,我们浪总只有碰上女人才转性。”江放把酒杯重重一搁,想起什么似的“嘶”了一声,“对了,今儿个什么意思,怎么不让带女人啊?”

程浪摘腕表的动作稍稍一顿。

江放把头转向组局的沈荡:“就让五个大老爷们儿在这儿干喝,沈荡,你改性取向了啊?”

“哪里,”沈荡轻咳一声,“就是嫌脂粉气难受。”

“以前怎么没听你嫌……”江放讲到一半盯住了程浪,“不对,今晚关键在于多了个浪总,难道问题出在……”

程浪咬着根没点的烟,眼睛眯得有点危险。

江放闭了嘴,屁颠屁颠凑过去给他点烟,被他搡开。

“浪总,是我说错话了,给个面子嘛!”

程浪朝他身后扬扬下巴。

江放愣愣回头,透过木隔板的缝隙,朦朦胧胧瞄见一个女人在隔壁坐下。

沈荡把他东张西望的脑袋掰回来:“浪总不在有女人的地方抽烟,咬着解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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