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看明白了，这儿子算是白养了，媳妇的话就是圣旨，人家说让我今天走，他就不敢留我到天亮……”

“妈，我今天开车送你回来，不比你明天坐火车舒服啊！”方远勉强笑着。

“小远，你妈怎么说也给你带了半年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婆媳再合不来，终究是一家人，平时吵吵闹闹的，临走了说句暖心话，送一送，这是基本的礼貌吧？怎么搞得跟仇人一样？难道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了？”

“那可不，还往来什么？以后请我去我也不去了。”范云气呼呼的撇着嘴。

“不去？你就小远这一个儿子，将来老了，爬不动了，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指望他，你指望谁呢？”大姨瞪了范云一眼。

“我指望自己，大不了进养老院，我有房子，还有养老金，怕什么……”

“大姨，小月她工作忙，正上着班呢，不好请假……”方远努力解释着。

“行了，别护着了，我算是看透了，这个小月看着是个好脾气，其实比她姐还厉害，狠起来是翻脸不认人。”

范云这次落败，心里终究忿忿不平，不满的唠叨着。

“妈，别说了，小月也不容易，只能说你们性格不合，以后少凑在一块算了。”方远叹了一口气。

“小远，小月是不容易，我也一直劝你妈要体谅你们。可是这次真的不应该啊，别的不说，就她那个姐姐，怎么能这么欺负你妈呢？以前的事就算了，现在还欺负到头上了！”

“别提了，我这病，就是被那个狐狸精气出来的。”范云说着，又捂着胸口揉了起来。

一听她们说到柳青青，方远低着头一声不吭。

“算了，开了这么久的车，孩子也挺累了，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

次日上午，方远带着母亲回了杜家。可没想到，杜家已经没有了母亲的位置。

原来，老杜搬去了之前方远住过的那个卧室，之前他们住的大主卧则改造成孩子的游戏室。

而范云的衣物，也都被收拾了起来，一股脑的堆在了杂物间。

虽然屋子也算宽敞，可和之前独立卫浴，还带更衣室的房间是没的比的。

范云气坏了，老杜还活着呢，自己这才几个月不在家，竟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好好的屋子，怎么就变成游戏房了？”范云拉着老杜不满的埋怨着。

不等老杜回答，杜家儿媳何琼开腔了。

“云姨，孩子现在到处爬，没有个专门的游戏房不安全。那个屋子面积最大，做游戏房再合适不过了。再说，我以为你去江州带孙子呢，那还不得一年半载的啊，谁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带多久，我都要回来的啊！这不家里还有你爸的么！”

“哟，你还知道家里有我爸啊。老伴儿老伴儿，就是老来伴儿，你这倒好，给我爸一个人丢下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房子刚到手，人就跑了……”

“行了，何琼，你阿姨现在身体也不大好，你少说两句。”老杜知道范云在江州憋了气回来的，也不想她再受打击。

“说起房子，那不还有玄武区的房子么，你装修的那么急，我以为你要搬过去住呢。我去看过，装修的那么漂亮，租出去也舍不得，总是空着也不好……”

何琼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个家已经容不下范云了，想让她搬出去住。

范云看向了老杜，可是老杜也无能为力。

现在的老杜就是一头病恹恹的纸老虎，连余威都不在了。因为身体原因，三天两头的要去医院，对家里的事情早就无权做主。

“要不搬过去吧，图个清静，家里孩子吵吵的头疼，我陪你过去住。”老杜打着圆场。

方远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句话都没说。

眼前的这些情形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也给母亲打过预警，可是她从来都听不进去。

要是搁方远以往的脾气，他直接就带着母亲离开了。可此时，他只能让母亲寄人篱下。不然呢，难道他还能把母亲再带回江州？

让母亲尝些心酸也好，这样，才能觉出小月的好来……

还好，母亲精心筹谋的总算落了一套房子，也算有个安生之处。搬出去住也好，省的在一个屋檐下受气。

于是，方远帮母亲把行李搬去了新家，又帮忙整理打扫了一遍，屋子倒也干净整洁。

连接两次被扫地出门，范云的精神备受打击，她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终于有些撑不住了。

中午，方远要走的时候，她拉着方远絮絮叨叨。

“儿子，这房子不错吧？就是房本还没办下来，等能办的时候，我写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