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眸，就看见暮京瓷微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他瞬间露出笑容，仿佛根本没有半点不适。

还想坐起来，但才动了动，他就紧紧地皱起眉头。

暮京瓷见他竟然乱动，气得一把把他压了回去：“躺着！”

然后就一秒不停地叨叨起来：“你平时到底吃不吃饭？医生说你饮食一定不规律，那你一天天饭也不吃，都干嘛去了？”

“你早餐晚餐是跟我吃的吧？那午餐呢？就不吃啦？一天两顿也不至于这样胃穿孔吧？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一星期不吃饭吗？不吃饭你脑子还转得过来吗？你不吃饭不爱惜身体你的员工知道吗？！”

说一大段话气都不带喘的，边说边按床边的呼叫按钮找医生，按完继续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季无渊见她生气，竟然还挺开心，淡笑道：“这是以前的毛病。”

“以前的毛病能攒到现在坏吗？要不是你最近也不至于，不可能发病，你就胡扯吧你！”

季无渊知道她真的急了，伸手想拉她的手，安抚她情绪。

不料他才动，暮京瓷就指着他乱动的手：“你动一下试试？！”

手背还插着输液管呢！

这时医生过来，暮京瓷马上让开，让医生给他检查。

季无渊全程眼睛只盯着暮京瓷，医生问话也答得心不在焉的。

惹得暮京瓷更生气了，过去把他的脸推到一边去：“你再不认真配合试试？！”

最后季无渊还是乖乖配合了。

医生检查了一番，表示病情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

暮京瓷看着医生离开，然后又坐了回去。

这时，一直在旁边宛如透明人的舒薇开口道：“我通知医疗队了，他们正在路上……”

季无渊看了她一眼：“要医疗队干什么？让他们回去吧。”

暮京瓷又瞪他：“闭嘴，你没有发言权。”

季无渊：“……”

舒薇则对暮京瓷的态度十分赞同，点头道：“医疗队本来就是为了您服务，他们不来是失职，这是君副说的。”

季无渊：“……”

发现无法反抗，他只好不发表言论。

但看到就在身旁的暮京瓷，他给了舒薇一个眼神。

舒薇一看就知道要发生什么，识趣道：“我出去等医疗队。”头也不回就走了。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暮京瓷和季无渊两人。

季无渊从病房门收回目光，幽幽地转移到暮京瓷身上：“你……”

暮京瓷内心一跳：“我什么？你别告诉我这种时候……”

“嗯，你还没给我答案。”

“喂！”暮京瓷气不打一处来，“就这么重要啊？你胃穿孔欸，不知道痛吗？！”

季无渊淡淡道：“没有你逃避回答这么痛。”

“呃……”她深吸一口气。

不断给自己顺堵在胸口的一团气。

想了想，她又长叹一声，严肃道：“第一，你身为CY首席这件事，我还有很多疑问，关于你的工作，关于你的想法，关于你对以后的打算，我想先好好了解你，最起码，你离开的这五年，既然都打算坦白了，好歹坦白完吧？好歹让我真正了解你一下吧？”

“第二，就算我答应，也会在你养好身体之后才答应。医生说了，你现在不止胃不好，还可能有并发症，你要是不把这些毛病都养好，你休想娶老婆。”

季无渊挑了挑眉：“你这算是……提前答应我了吧？”

暮京瓷：“……”

怎么看问题总能这么刁钻呢？

哼了一声：“你想得美，我说了，你养不好身体，就没有女朋友。”

“真的？”

“真的。”

“养好了你就嫁给我吗？你刚才说的是，「要是不把这些毛病都养好，休想娶老婆」，那我养好了，就能娶你了？”

暮京瓷：“……”

“那是我口误，请你忘记它。”

季无渊：“忘不了……”

“你好烦……”

“嫁给我，我就不烦了。”

暮京瓷无奈：“你昨天才说的谈恋爱啊！今天就发展成结婚了吗？！”

季无渊低低地笑了，低沉温柔。

眼里如缀星辰，十分耀眼：“我一开始就奔着娶你的目的来的，谈恋爱是我的缓兵之策，你说反了。”

暮：“……”

啊，这人攻势招架不住啊。

最后她还是坚持了原则：“你先养好病。”

季无渊回答得一脸乖巧：“好……”

暮京瓷又说：“然后，把你这五年的事都告诉我。我可不想和一个不知根不知底还想着骗我的人谈……谈恋爱……”

季无渊顿时笑得如夏日艳阳，眉眼都弯了：“好……”

“只要你别走，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