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俦情(65)

作者:瓐孍 阅读记录

诚然,良煦寿终正寝之后,也确实如世人所说那般飞黄腾达青云直上了,但当时大家都不晓得。

正因良家太富裕了,良煦自幼便锦衣玉食,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昨日无忧,今日无愁的优渥日子。他从出世起便活在光芒万丈的荣华富贵之中,在金钱堆里过活,过的太舒坦了,什么事都无需操心,于是百无聊赖之下,他将无处安放的心思转向了烟花柳巷、勾栏瓦肆。

他有许多狐朋狗友,都是一堆同他一般的纨绔子弟,子弟们听说勾栏瓦肆里颇有意趣,拉帮结伙的前去找乐子。良煦由此接触到了许多在勾栏里接客的娈童面首,亲眼目睹了他们接客时房中调情,觉得忒有意思,自己也想一饱艳福,也寻了个美人去闺阁斗趣,哪知一尝之下,不知餍足,竟然就此沉沦,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对那些娇俏红颜再没兴趣,只对阳刚健硕的断袖有兴趣。

起初他瞒着双亲,夜夜在勾栏里纸醉金迷,乐不思蜀。不久之后,此事传了出去,人人都晓得良家公子竟然是个断袖,呜呼哀哉。

这件事毫无疑问的传入了良父耳中,他极重子嗣,极其厌恶龙阳之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爱子自己将自己毁了,否则良家必有绝后之险,要纠正爱子的兴趣。

可是一夜促膝长谈之后,他发现为时已晚了,将良煦放在天井打了几百个板子,打得他皮开肉绽,哪料这不争气的儿子仍死不悔改,伤疤一好,居然找了个面首回到良府,养在后花园里。那面首生得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尤其是那一副躯壳,旁人同他挨着一站,便忍不住相形见绌。人家都说堂堂七尺男儿,那面首的身良,少说也有九尺。更有人听说,他身上某处不可描述之处长着的某个不可描述的物件,似乎已近一尺之长,骇人听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两个人耳鬓厮磨,如胶似漆,日日不成样子。

良父晓得了,趁一日良煦外出,将那面首拖出府邸,拽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偷偷解决了,良煦回府之后发觉自己千挑万选苦觅多时的绝代美人竟然残遭阿爹毒手,怒从心上起,要去寻良父理论,哪知急怒攻心,竟然就此一病不起。

病了大半个月,总算痊愈。哪知良父老谋深算,趁他患病期间,令郎中给他开了一副阴阳和合散,在他意乱情迷不能自已之时,高价找了个相貌姣好的处女送到他榻上,意图让他痛改前非,做回铁铮铮的汉子。结果良煦虽□□焚身,竟碰也不碰那姑娘,任那姑娘使尽十八般武艺、三十六般技艺,竟都引诱不得。良煦直忍到药效散去,忍得分外辛苦,那姑娘的身子依然干干净净。

这事给良父晓得了,痛心疾首的跪在列祖列宗的灵堂之前,说孙儿不孝,竟让良家从此断了香火,无法传宗接代。

良煦病愈,心痒难耐,又跑去花街柳巷厮混。他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将人带回良府,只好整日价在外头寻欢作乐。良父绝不允可他如此沉沦下去,遣人将他擒拿回府,关进柴房禁足。

良煦在瓦肆里有一个相好,叫白甄,是个经常接客的娈童,与他情深意切,得知他给禁足,夤夜潜入良府,摸到柴房外,点了把火,想要乘着混乱之际带着良煦溜之大吉,不料良父老奸巨猾,早料到他不肯乖乖就范,已有防备。

暗中监视的人将他们这对狗男男抓了个现行,见良煦死不悔改,良父再也忍无可忍,打折他的双腿,囚于房中,再也不能出去鬼混。

良煦觉得自己分外委屈,男人同女人互许鸳盟便是情,情深之处,交口称誉;却为何男人同男人之间两情相悦,便为世俗所不容?他想不通,常说娶妻生子,莫非娶妻便是只为生子?

他心灰意冷,本想一死了之,当晚就在梁上悬了一条白绫要自缢。哪料将死未死之际,白绫被人一刀刺啦一声割为两截,他摔在一人怀里。

发现自己并未死成,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要瞧是谁救了自己,哪知望出去,房中空空如也,除了自个儿并无一人。

但他明显感觉得到自己是给人搂在怀中的,伸手去推,恰好摸上一方胸膛,只是摸得到看不到,有实无形。

他吓了一跳,知道是见鬼,试探问道:“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

不闻应声。

他又问:“是来救我的吗?”

这次有了,搂着他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人道:“正是。”

是个男人的声音,哑着嗓子,良煦只觉颇为熟稔,似曾相识,但又似乎从未听过,一时半刻想不起来究竟是谁,问他:“为何要救我。”

对方却答非所问:“不要说那么多了,我们先离开此地,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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