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琛没告诉夏听澜自己受alpha信息素的影响越来越大了，刚刚在军营等待扫描时，他的前后左右被几个alpha包围着，那些人丝毫不收敛身上的信息素，让黎琛甚至感到一阵令人脸红的腿软。

这样不公平的压制和引诱是天生存在的，他抱怨不了任何人。

“欸，夏听澜，”黎琛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频率，拍了拍夏听澜，“夜航新来的小孩儿你都验过货了？”

夏听澜听他提起夜航，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座位上直起了上半身，“那些小孩可不一般，不少都是有专业资格证的，应该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挺说忍耐力也不错，今晚去快活快活？”

黎琛嗤笑了一声，低低骂了句，“老色批。”

这称呼送给夏听澜一点都没毛病，夏家给他起这么清新脱俗的名字，结果他这脾气和清新脱俗一点都不沾边，反而越来越沉溺美色无法自拔。

黎琛对好色这件事没什么看法，人人都喜欢美的事物，这很正常。

黎琛拿出终端打给了夜航的负责人，还没等那边开口，他率先说，“定个包厢，今晚给夏老板捧个场子！”

夜航的负责人或许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换了老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声说好。

对夏听澜扬扬下巴，示意他发动飞行器，黎琛窝回座位里，点开了移动终端的文件界面。

聘请书他并没有发给星际重工，刚刚那些话是为了壮自己的气势，拿出来骗他们的。

黎琛不想因为一份工作失去一个朋友——他思考了很久，将上官凌少定义为朋友。

是那种比夏听澜可靠一点，比哥哥疏远一点的朋友。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再如何定义自己和上官凌少的关系。

但现在所有的纠结和不解都可以结束了——他接受了这份运输的工作，就意味着跟军方和星际重工都有了联系，虽然他只是一个沟通双方的工具，但他不能和任何一方走得太近，私下联系什么的，更是要谨慎小心。

万一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对谁都不利。

他隶属于军方，又受雇于星际重工，也只有他肯接受这份风险极大的工作。

黎琛的眼前飞过无数斑斓的星云，它们在宇宙间存在千亿年之久，没有生命，只当作人们的观赏存在，就这样沉寂着，不争不抢。

他想过为了证明自己和上官凌少之间的清白而赌气接受这份工作，未来会不会后悔，但当他整理完所有的信息线索，却发现自己别无选择。

每个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生活，只有自己这个意外是最大的隐患，如果不接受这份工作，未来或许还有更多的麻烦在等着自己。

黎琛背靠着柔软的靠枕，身体尽量向后缩了缩，整个人以保护性极强的姿势蜷缩起手脚，头倚在窗户上，眼睛向外望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夏听澜能察觉到黎琛的不快乐，他再迟钝，也看得出黎琛住院后每天都在郁郁寡欢。

原本应该悬浮在荒芜星球周围的绚烂星云，被人残忍的从宇宙拿回来，才发现它不过是一团毫无作用的云雾气体，不漂亮，也不迷人。

夏听澜觉得站在巨大霓虹灯广告牌下的黎琛就是一团小小的星云，离开了赖以生存的环境，被人禁锢在玻璃罐里，就不再发光发亮，甚至会逐渐消散。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就别做这种工作了……”夏听澜将哥哥的警告抛到了脑后，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侧侧头，看到斜倚着座椅的黎琛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熟了。

夏听澜无奈叹了口气，点开机械臂为黎琛搭了条毛毯，随后调暗了灯光，飞行器里只剩了发动机的轻微声响。

——

夜航每年都会新招一批有“特殊营业证”的年轻孩子，今年这批夏听澜大略看了一眼，还确实找到不少好看的。

听闻黎琛要来，经理带着一队小弟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迎接，那架势像极了某种社会组织，黎琛被这一鞠躬弄得眉头一皱，他连忙挥挥手，示意都散了，只留下经理伴在身侧。

经理一边喋喋不休地介绍夜总会近况，末了，话题落在黎琛变化极大的形象上。

“……老板，你这发型是越来越硬汉了，我都差点没认出来！就这发型，今晚绝对能吸引一大批好看的Omega！”

曾经夜店忙的时候，黎琛偶尔客串一下走秀的男模，大群大群富家Omega拿着卡往他的衬衫里塞，有的甚至当场散发出信息素勾引他。

想到多年前纸醉金迷的场景，黎琛摆摆手，低声一笑，“奥维，你就别打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