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出逃(72)
于远早已经在门口等候,见薄景年的车驶入院子后,他立马迎了上去。
“薄先生……”
薄景年下车时,目光淡淡地扫过一旁的于远,眉眼阴沉,已然是极度不悦的神色。
他低声问:“都找过了?”
于远犹豫了几秒才点头:“是,温园里都寻了一圈。”
“并没有见到宋小姐的身影。”
薄景年闻言目光一寸寸的冷了下去,转向于远的目光阴沉的像是最尖锐的利器。
第二次。
很好。
那晚的每一瞬在脑中的印象都极为深刻,清楚到,他能仔细的回想起宋晚辞的每个表情。
“辞辞记住了?”
在前几天时,宋晚辞并没有给出回应,她安静地像是不会说话的精致木偶。
在昨天时,宋晚辞伸出手,略带温软撒娇的语气让他扶她起来,还不过一日,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离开吗?
薄景年垂眸子,缓慢地咀嚼这几个字眼。
好极了。
如那日一般,情绪到了顶点,反倒是愈加冷静。
他敛眸,白日里嗓音却低的厉害,他极冷道:“派人去温园附近找,一寸寸地找,不能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于远应下:“我马上就去。”
……
一小时后,仍无结果。
宋晚辞上次离开时,手中尚戴着定位手链,虽被她中途丢掉,但能确定一个范围。
如今,想在很快的时间内找到宋晚辞,几乎是极为困难。
卧室内,薄景年立于梳妆台的旁侧,垂着眸子,视线注视着桌面上的珠玉手串。
眸色已经冷的像是无法破除的寒冰。
他注视片刻后,抬手拿起桌面上的珠玉手串。
珠玉已经是冷的,没有任何体温,但捏入手心时,仿佛是他手间的体温沾染了过去,温热得如同戴于宋晚辞手腕上时。
她只是带走了放于窗台边的蝴蝶标本与那本英文书籍。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果真是走得毫不留情。
手心间的珠玉手串已经彻底的沾染了薄景年体温,浸润其间,原先的冰凉已经彻底的褪去。
捏着珠玉的手骨节泛白。
梳妆台的镜子倒映着薄景年欣长的身影。
黑色的衬衫一颗扣子未解,袖口卷起,看起来极为冷淡寡欲。
除了阴沉的眉眼。
手臂支撑在梳妆台上的桌面,俯下身时,手腕间的筋脉微微突出,腕间的表盘更显得禁欲。
薄景年微微抬起眸子,镜子里的倒影过于冷淡,本就是墨色的眸子,此刻更显得幽暗。
蛰伏许久的蛇从阴暗处现身,转为一只即将撕碎所有的兽。
克制皆不复存在。
只余一点点而起的深重暗色与偏执。
除非他死,否则他决然不可能让宋晚辞离开他身边。
……
夏日,天气也愈发的热起来。
四合院内,却是一片阴凉。
院内种植着一颗枝繁叶茂的树木,树木下是遮掩着的阴凉,瞧上去也没有刺眼的阳光。
宋晚辞抬起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扇着面前的小炉子,摆放于炉子上的是一个熬汤药的罐子。
热气从罐子顶端冒出,盖子也被其下的热气不断顶出。
手中的扇子并不能抵挡炉火所带来的热气,宋晚辞微微蹲下身子,瓷白的额前已经出了一些不明显的汗珠。
她今日穿了一件浅青色的旗袍,盘扣精致,前端挂了一个小小的玉坠。
随着宋晚辞的动作轻微晃动着。
宋晚辞微微屈腿蹲下身子时,旗袍下的纤细小腿也跟着微露,白瓷一样的,倒是晃眼。
宋晚辞停下手中扇子,放于青石台地面,她拿起一边的手帕包住盖子的顶端,将盖子取下。
热气随着打开的盖子,扑起白色的雾气,也晕染了宋晚辞清冷的眉眼。
“辞辞。”远处传来和蔼的唤声。
宋晚辞应了声,然后将炉火关闭。
罐子里炖的是山药猪肚汤,用来温补是最好。
“外公。”宋晚辞关了炉火,然后唤道。
她将罐子端于一旁的矮桌上,顾及在太烫,底下垫了块布巾。
“炖好了?”
宋晚辞外公林敬山走过来,然后笑着问道。他虽白发尚多,却依旧精神矍铄,看起来身体状态极好。
宋晚辞温温的应了声:“嗯。”
她垂着眼睫,拿起摆于一边的碗筷,用汤勺从中盛了些汤到碗里。
林敬山从桌边坐下,然后笑着道:“早说不弄这些麻烦的东西,你看你热得。”
“别忙着盛了,快吃吧,你身体弱,才应该好好温补。”
宋晚辞盛好汤,将手中的碗勺向林敬山那推了推,然后应下:“好,外公先吃吧。”
林敬山拿起勺子,然后道:“辞辞来这有几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