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亮(37)

那时候初中的云野还因为难以接受哭了一顿。

“那我待会儿把钱转给……”云厘困难地说出后面两个字,“小舅……”

傅正初理所当然:“没关系啦厘厘姐,我们是小辈,小舅不会让我们付钱的。”

云厘实在,受之有愧。作为傅识则的同龄人,很难适应这一个‘小辈’的身份。

“我觉得你小舅人挺好的,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老欺负他。”为了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刻意,她又说:“他都帮我们付钱了。”

傅正初:“厘厘姐,这不叫欺负。反正小舅也没女朋友,钱花小辈身上就行。”

“诶,上次不是说挺多人要他电话……”

“最开始给了几个。”他一顿,“不过小舅都没回别人。”

云厘沉默了一阵,“他还会给别人号码?”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云厘立马补充,“我的意思是他看起来不会给,上次咱们吃饭不也是么。”

“想什么呢。”傅正初一脸骄傲,“那必须是我们给的。”

“为什么?”

“找个舅妈管管他。”

……

不一会儿傅识则拿着两袋饼干回来,云厘背上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半月帆布袋,将原先自己带的小包和饼干都装里头。

可能是心里过分满意,她踮起脚,侧身往下看了看帆布袋。

见云厘喜欢EAW的奖品,傅正初好奇有无特殊之处:“厘厘姐,背着感觉怎么样?”

云厘低头瞅瞅这个包,腼腆地笑着,“挺好的,就是……”她将帆布袋往上提了提,“有点大。”

不太好意思在他们俩面前‘搔首弄姿’,云厘跑到离他们两米远的空地拍照。

傅正初无聊地拆开饼干包装袋吃了两片,远远地看着云厘拍照,也许是太无聊便端详了会她背着的帆布袋,突然长长地咦了声。

“小舅,这不是你的头像吗?”

为了佐证自己的观察,傅正初放大傅识则的微信头像,摆到傅识则面前。

一个天蓝色,一个纯黑色。

傅正初:“看,上面的月亮是一样的。”

傅识则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不知足的,傅正初得寸进尺,低声用稚气的下流话揶揄他,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舅,刚才厘厘姐说你大。”

嘴巴里的饼干还一嚼一嚼,分外欠揍。

傅识则:“……”

天色暗沉,校园绿道的音箱正在晚间播报,此刻是女主持人在采访一名已毕业工作的学长。

“所以尹学长,作为曾经南理工的风云人物,揽遍无数奖项,您的粉丝们包括我在内都很好奇,您觉得大学期间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呢?”

男人的声线温润如风,在音箱的噪声下也让人悦耳,他笑了两声,停顿一会:“那大概就是……没谈恋爱?”

“这几年我的同学们连娃娃都有了。”

傅正初随口一问:“厘厘姐,你本科有留下这个遗憾吗?”

猝不及防,云厘瞬间想了万种答复,无论是哪种,都是尴尬的自我吐露。

这个傅正初是不是故意的。

云厘不爱探究别人的私事,更多原因是害怕其他人追问自己,从未脱单也是他人口中她不善交际的佐证。

忽地晚风有点凉,她用掌心擦擦双肘,艰难承认:“我……没谈过恋爱。”

慌不择路地转移话题:“你们呢?”

“啊~”傅正初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确凿而又不甚在意:“谈了四五次吧,每次都不久。”

“那……”话题的聚焦点转移到傅识则身上。

担心他也有类似的想法,将不曾恋爱视作缺点。云厘斟酌再三,故作糊涂地问:“也是四五次?”

傅识则微微往后仰头,脖颈白皙,血管细枝般分布。恰好走过一盏白炽灯,在他眸中点亮一烛火。

他侧过头看着她:“真是看得起我。”

“厘厘姐,小舅的意思是……”傅正初负责解读,“他能被问这个问题,已经是高估了他了。”

他故作严肃:“毕竟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个无性生殖者。”

云厘:“……”

傅识则:“……”

女主持人继续问男人:“那么尹学长,你有什么建议给新入学的小朋友吗?”

男人掩着笑声:“那就希望大家好好学习,闲暇之余也不要忘记享受一场美好的校园恋爱。”

访谈的结束是最近在国外很火的一首歌《Wonderland》,随着前奏音量逐渐增大。

傅正初不住评价:“他们不应该请这个男的当嘉宾。”

云厘:“?”

傅正初:“我觉得以后大概率,等到小舅同学的娃都上小学了,他都没女朋友。”

他总结:“小舅明显更有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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