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成仙(1)

作者:荷之清扬 阅读记录

《宠妻成仙》

作者:荷之清扬

文案:

她自四海八荒而来,历劫百世,散尽天元,只为洗脱魔根,与他执手.....

他乃混沌初开之时,父神手中云霄剑,吸尽万物精元化身为神,乃三十三重天内最后一位上古司战之神。

谢婉兮:谁说仙魔不两立?她必要将他生擒入洞!~

叶玄凌:我本欲为你成仙,却不料你却生而为魔....

小剧场(仙神篇)

众人:听闻三十三重天内那位司战之神下了凡!

女仙:哇!幸事一桩!要是神君通了凡心,我等也有希望!

叶玄凌:呵呵,我本体为剑,何来其心?

最后,啪啪打脸~

小剧场(下凡后,人间篇)

谢婉兮:听闻世子乃文武全才~不知可否会御剑飞行?

叶玄凌:“......不会”

谢婉兮:“那遁地术呢?”

叶玄凌:卒

本文主线:凡间—修真界—神魔界。

上古清冷深沉剑神vs软萌易扑倒魔尊

食用指南:

1.甜文、1v1,打滚求收藏~嗷呜!(*^▽^*)。

2.架空,大家不要考究哦~

3.下凡之后,男主前期为凡人,然后走上修仙大道。结果在修仙的过程中发现他本就是神......

4.女主乃魔神血脉,下凡历百世劫难。最后一世,他们华丽丽的相遇了!自此,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内容标签:重生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婉兮,叶玄凌┃配角:赵启元,安子木.......┃其它:

一句话简介:快到“碗”里来~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预收文→_→古言《长兄为夫》→进入作者专栏可收藏

萧瑾重生了,这一世她一定不会再跟长兄萧珏也就是未来的摄政王处处唱反调,以至于被一刀抹了脖子。

哪位皇帝登基,关她何事?她还是爱惜小命,远离凶险!

只不过,她好像回来迟了两步,已经惹毛了这只睚眦必报的伪君子怎么破!在线等!着急!

醉红楼的花娘出主意:“天底下,没有一个男子不偷腥!”

萧瑾扒出小金库,把醉红楼的姑娘都打包送了过去~

如意居的厨娘出主意:“要想握住男人的心,就先养刁他的胃!”

萧瑾蹲点小厨房,勤学五湖四海,八方菜系~

奈何悲剧,无一有用....

萧珏:“脱了这身男装,以身相侍,我便许你锦绣前程。”

萧瑾捂着小领口,一个劲的娇颤:“吾乃真汉子!”

萧珏:“要验验么?”

喜欢的话可以点个收藏哦~O(∩_∩)O~

===楔子===

谢婉兮坐在忘川河边,呆呆地望着湖底开出的一朵朵妖艳的彼岸花。自从当了鬼,记性便开始一日不如一日了,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清清楚楚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但是现在每日却要来来回回想很多遍,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忘记。

自从仙妖魔三族大战伊始,这地府便来来往往多了许多人。连孟婆都去阎王殿哭诉道:这熬制孟婆汤的药草短缺了。是以,许多人都在忘川河边打起了地铺。排队等着喝那孟婆汤,从而过了奈何桥,从新过一世。

“听说这几日孟婆汤就能熬出了,这次你还不喝么?”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翘着腿,坐在旁边的石头上问道。

谢婉兮用手摸了摸那朵开到岸边的彼岸花,皱着眉想着: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久久听不见回答,旁边的小姑娘不满道:“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没?魂魄在地府待久了,可是会受损的,下辈子投胎会变傻子的!

眼看,依旧听不见任何回复,小姑娘气恼地跺着脚,转身跑开了。

而谢婉兮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第一次见他是何年何地了?焦急的站起身子,在岸边来回挪步。突然之间,伸至岸边的那朵彼岸花缠住了她的脚,将她拖入河中,河底无数的生魂紧紧地抓住她的脚踝,将她越拖越深,痛苦融入灵魂每一处,似乎要将她生生拉扯开。但是痛苦的此时,记忆却变得尤为清晰,一个个画面纷至沓来。

谢婉兮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放弃了挣扎。

===第1章 ===

三月的汴凉城内,春风春雨把城镇拂过,惊起一层漫漫绿色。

承阳伯府里,正午的阳光从树叶间穿过。透过朱窗,散在层层帷幔上。帷幔下伸出一只皓腕,挑起一抹跳动的阳光,把玩在手心。更衬其肌肤似雪,皎皎如玉。

“七姑娘醒了!”床旁的丫头响起一声惊呼。

屋外的李嬷嬷应声匆忙走了进来,三步两步跨到了床边,挑起了层层帷幔挂在一旁的铁钩上。

“我的小祖宗。您总算是醒了。把老奴这条老命都快给担心的没了。”说罢,伸出一只粗壮的胳膊轻扶了一把正半倚在床榻边瘦弱的姑娘。只见那女童梳着双平髻,芙蓉如面,峨眉淡扫,虽眉眼处犹带了一抹病中的苍白却更衬其目如点漆。虽还年幼,却隐约可见日后的风姿绰约。

“让嬷嬷担心了。”只见那女童低垂着半张脸,如瀑的黑发垂至腰际,纤细的腰肢不容一握。

李嬷嬷的眼中闪过怜惜。自从年前夫人去世,这孩子便一病不起。本就纤细的身子,又瘦弱了几分。明明八岁的孩子,看着似只有六七岁。

“云砚你先照顾好姑娘。我去禀告老夫人一声,让她请个大夫过来,给七姑娘看看。”李嬷嬷着急转身走了出去。心想姑娘刚醒,还是先请个大夫好生看看妥当。

“嬷嬷,不必去了。我没事的,不必让祖母烦心。”七姑娘撑起手臂。挑开了身上厚重的被褥,低声说道。其实七姑娘心里明白,她更多的是病在心里。并不是在身体上。每当清醒之时,便想起娘亲临终时悔恨一生的神情。

李嬷嬷收回了脚步,抬头看着她们家七小姐。其实她心里又怎么不清楚这个孩子在想些什么呢。说起来,七小姐是府中的小姐。可是亲生父亲不待见,老夫人不喜,自个人娘亲又常年生病着,连府中的奴才都处处怠慢。若不是夫人留了些嫁妆,日子还不知怎么地难过。这会去告诉老夫人,顶多也就差使个婆子过来看看。

李嬷嬷叹道:“那晚些时候奴才从侧门出去找蔡郎中抓一些温补的方子。七姑娘,虽然夫人去了,但是您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然夫人就算走也走的不安稳。”

蔡郎中常年来府中看病,对小姐的病也能清楚一二。

李嬷嬷本就是夫人的陪嫁嬷嬷,更是从小看着七姑娘长大的。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不管如何夫人已经病去了,自己更要伺候好小姐。

这些年来,承阳伯府里抬进来的姨娘一个接一个压根就没有断过。小公子,小小姐,一个个接着出生。老爷眼里哪里还有我们夫人和小姐的位置,不是如此,夫人也不会因为一个伤寒缠绵病榻数年,最后香消玉殒,伤在心里又怎么是吃药就能好的。

七姑娘将手指搭在床沿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雪白的中衣斜斜垮垮的系在身上。眼神飘向窗外,看着院中那一株曼陀罗花。一个冬天过去,似乎长的更结实了呢。这是娘亲生前最爱的花,我又怎么会不如一朵花呢。

“云砚,伺候我更衣吧。”七姑娘赤足从拔步床走了下来。看向身边的丫鬟,这些年来,娘亲不受宠。那些见钱眼开的都想方设法调走了。如今身边就只有云砚和李嬷嬷了。

“小姐还是再休息两日再出门吧。今日起风了,您才刚醒。”嬷嬷担忧的劝道。

“我就去花园里看看就回来。”说罢伸手便将外衫系在身上。嬷嬷叹了口气从柜子里翻出厚实的火狐狸披风搭在她的身上。这孩子,还是这么不听劝。

承阳伯府虽然这些年逐渐没落,朝中的影响力渐弱。但是几百年的勋贵之家的底蕴犹在。花园里面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错落别致,布局精巧,环环相扣。

七姑娘用手抚了抚一块突出来的怪石,看着似鸟似兽又似虫。眼眸暗了暗,娘亲临终的时候说:“山后有....”究竟有的是什么

“咦,这不是一直病着的婉兮妹妹么?今天怎么有力气下床了?”只见远处来了一个女子身着粉红色对襟小袄,款款走来,细长的眸子不善地眯起。

“劳五姐惦记了,休养了一段时日,今天觉得身子舒坦了许多,便起了兴致出来走走。”

七姑娘本名谢婉兮,因排行老七,也称七姑娘,七小姐。走来的那位是府里的五小姐谢静仪,老爷最受宠的刘姨娘所出。同时。刘姨娘还出了府里最小也是最受宠的十一小姐谢静宝,还有一位四公子谢明轩。这一位五小姐和另一位十一小姐仗着自己同母所出的哥哥刚当上正五品云骑尉。在府中越发肆无忌惮了。

“婉兮妹妹,既然病着,就应该多休息才是。这花园处虽景色不错,但也不能不顾及身子。不然一不小心又病倒了,父亲又要挂心了。”五小姐掏出了绣工精巧的手帕扶了扶头上剔透的红宝石金步摇,嘴角抿着一丝笑意。

“我们家小姐身体可是好多了!”云砚上前一步,气冲冲地说道。这个府里谁不知道咱们七小姐最不得老爷喜欢,虽是府里唯一一位嫡出的小姐。但是病倒的这些时日,老爷从来没有来看过一眼。相反,又纳了两位姨娘。

“果然,也就七妹这里有这么不知礼的奴才,都敢跟主子大呼小叫了。回头让五姐让人帮你发卖了出去,省的让这刁奴玷污了你的名誉。”五小姐身边的嬷嬷上前一步欲拽住云砚的头发就往外拖。

婉兮伸手将云砚揽入身后。淡淡的说道:“劳五姐忧心了,我身边的丫鬟我自己还能有时间慢慢管教,倒是五姐你要多忧心了,眼看着明年你就及笄了。到时候入了国舅府,嫁个那个通房小妾一大堆的二公子。身边没几个腰粗腿圆的丫鬟婆子帮你开道,还这不一定路好走呢。”

“你.....”五小姐恨恨地捏紧了手中的绣帕,这府里内外还有谁不知道这郑二公子性好酒色,长得更是肥头大耳。偏偏父亲为了一句酒后承诺将我许配给了他。

“妹妹就不打扰姐姐这独享园中景色的雅兴了。”说罢,七姑娘施施然一礼,缓步而去。

“以后,小姐还是不要为了奴婢去得罪五小姐。”回到了屋里,云砚拧干了一条热毛巾搭在了七姑娘的手上。

“就算是我让着她又如何,在她心里早就把我当成了仇人。恨不得时时刻刻跟我作对。”谢婉兮轻轻地用热毛巾擦着手,淡淡的说道。

云砚迅速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下了头,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自从小姐醒了以后总有些不太一样。

夜凉如水,窗外的星辰挂满天际。一轮半月低垂,月光溶满一室。

七姑娘躺在拔步床上,素净的手指拨动着手中的玉笛。虽然这玉笛通体洁白剔透,在月光下还闪烁着诱人的光,是乐器中的上品。但是依旧想不通。娘亲为何临终前要把这乐器给我?难不成是想让我学习好乐器,修身养性?

七姑娘想了想,把玩着玉笛在手中转圈。自顾自摇了摇头,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当他们心中那个逆来顺受的好姑娘了。

先前娘亲病重的几年。她不想惹事让娘亲担忧。事事让着府里的那些姨娘,姐妹,已经忍得够久了。娘亲既然让我好好活下去,我必然要为着自己活下去。这些年看着娘天天以泪洗脸,没有一天顺心的日子过。深知,活下去就要让自己不断的变强。容忍,只会让对手更加欺辱自己,罢了。

清晨,卯时刚过,李嬷嬷便端着铜盆进入屋内。

帷帐内露出一只凝脂玉足,白嫩的脚趾圆润可爱,床上的人儿手压着被子。大字型的躺在床上,头下还枕着一只笛子。

李嬷嬷笑着摇了摇头,虽说七姑娘这几日看着比往常沉稳些。到底还只是八岁大的孩子。伸手准备将玉笛拿出来放好。手刚碰上玉笛,七姑娘便惊醒了:“嬷嬷?”

“七小姐,今天该早起给老夫人请安了。”虽说老夫人免了小姐的晨昏定省,可是昨日小姐已经醒了,今日必然应该去问安了。

七小姐磨磨蹭蹭从床上坐起,任由丫鬟穿戴整齐,手拿着玉笛把玩着。

“奴才替您把它收起来吧,整日拿着摔坏了怎好。”

“不用了。”七小姐用青葱般的拇指来回磨蹭着笛上的圆孔。

第2章

七小姐的院子因着在府里最是偏僻之处,所以纵是早起了些,穿过迂回曲折的院子,来到坐落在荷花池后边五开间的正厅安寿堂时,屋里也坐满了各房来请安的人。

本来姨娘是没有资格跟老夫人请安的,但是刘姨娘是老夫人家的亲侄女。当年,本是要嫁进来做正妻的。

“婉兮给祖母请安。”七小姐右手压左手搭在腰际,微微屈膝,缓缓行了一礼。

“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在屋里待着歇息了,平日里就少些走动。”镂空雕花的八仙椅上坐着一个年过五旬的妇人。身着嵌翠牡丹花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描金褂。两鬓微白,眼角有些许轻微的皱纹,眼神里不染一丝温度。

“祖母,来尝一块宝儿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做的糕点。”只见倚着祖母坐的的十一姑娘谢静宝递了一口梅花糕喂到祖母嘴边,祖母笑着吃下。顺手把她搂入怀里说:“还是我的阿宝乖。”眼里的笑意瞬间融化了刚才所有的冷淡。

“祖母,刚刚就顾着跟七姐说话,都没有理阿宝。”十一小姐不满的撅着小嘴。

“好好好,祖母今天就跟我的阿宝说话。”说罢,笑着摸摸了她的头。

“你这丫头都被我惯坏了,你七姐到现在进来都没跟祖母说到两句话,到现在人还在这站着呢。不过,七丫头今天是准备给祖母吹奏一曲吗?把玉笛都带来了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七丫头开始精通音律了呢?”刘姨娘用帕子捂着那不点而红的朱唇吃吃笑了两声。

七姑娘规规矩矩站在大堂中间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祖母,您看她,母亲问她话一句都不回。您让她走,阿宝不喜欢她,不想看见她。”谢静宝用手左右摇晃着祖母的胳膊,两头小腿在半空踢来踢去。

“别晃了,都依你,祖母都快给你晃散架了。”说罢,摆了摆手说道:“你回去吧,大病刚好,以后就不必来请安了。”

“七姑娘,您也别伤心,人的心思都是会变得,老夫人以后也定能看见您的乖巧。”李嬷嬷看着小姐一路回来。不发一言的样子,心不由的一揪。

明明她们家七姑娘比那位十一姑娘哪里都要更好,为什么老夫人看不见呢。可能有些时候不是看不见,是视而不见吧。在那位老夫人刘氏的眼里,不管是那亲侄女刘姨娘还是她所出的两位都是顶好的吧。

如果当初不是老爷非要娶他们家夫人,也许正房早就是那刘姨娘的了。就算曾经的老爷待夫人再好,如今也……。

“嬷嬷,你先出去吧。”七姑娘边走边踢掉鞋子,爬到了斜榻上。将手臂枕在脑后,悠闲的躺着。在她的心里,她不奢求祖母和父亲的喜爱。也不想去争宠,

以后不用去请安,反而是件好事。她本来也就不想看见她们。

百无聊奈,七姑娘手晃了晃手中的玉笛,确实没有吹过呢。想着便立马坐起放在樱唇边吹了吹,但是奇怪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七姑娘疑惑的看了看,鼓起白皙的腮帮子再次用力吹了吹,但是仍是没有一丝声响。七姑娘好看的一对柳叶眉皱的更深了,她也会有脾气的好不好!现在连一个笛子都要欺负她了么!

当李嬷嬷端着中午的膳食进屋的时候,七姑娘依旧坐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看着她的笛子。“七姑娘,再好看也该先用膳了。”

七姑娘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八宝鸭,滑溜贝球,鸡丝肉粥。笑着说道:“嬷嬷,今日做的都是我爱吃的呢。”

“您病才刚好,先用碗粥。肉食少吃些。”李嬷嬷伸手盛了一碗粥递给了七姑娘。

“嬷嬷,你见过娘亲吹过这玉笛吗?”

李嬷嬷看了一眼恭敬的回道:“奴才之前从未见夫人身边有过此物呢?这是夫人临终前给姑娘的?”夫人临终前屏退了所有人,唯独留了七姑娘说了半晌的话。

连嬷嬷也不知道吗?七姑娘不由的皱紧了她的罥烟眉。

左右想不通,七姑娘便寻思着出府问问,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吹不响的笛子呢。“嬷嬷,云砚呢?”

“那丫头,一早就出去采买去了。估摸着,这会该回来了。”

“一回来,你就让她来我这。”七姑娘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勺粥。

“好,她一回来奴婢就让她过来。”李嬷嬷高兴的把桌子上的碗碟收拾干净,她还是第一次看他们七小姐吃这么多呢。小孩子,就应该多长点肉才好看。

“小姐,您找我?”云砚放了东西,立马来了小姐这。

“云砚,你知道这汴凉城里哪间乐器行最出名吗?”七姑娘坐在打开的雕窗边一笔笔画着园中的曼珠沙华。

总是觉得哪哪都不如娘亲画的好看,曼珠沙华,又称彼岸花。

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引渡生魂。

“要说乐器行那必然要数最有名的端阳乐行了,听说还是由英国公的世子叶玄凌所开的呢。”

“世子也可以开乐行?”七姑娘惊讶的挑了挑眉,要知道自从大齐国高祖开国以来,凡是官员都是不准行商呢。虽然有些官员都有些私底下的行当,但是毕竟连云砚都知道的事,就必然不是秘密了。

“别人当然不可以,但是这位世子可以。传闻他三岁便可诵曲,七岁便可作诗,十三岁便跟随父亲领兵出征。当年英国公携子得胜归来时,圣上问世子有何想要的。他便要了这端阳乐行,说要给天下喜乐之人更多切磋交流的机会。”

“而且,这所乐行每年三月二十八都会举行一次赏乐大会,得中乐魁者说不定还能得到陛下的赏识呢。”

“过几日我们去看看这赏乐大会。”七姑娘思索着,那日去的都是识乐懂曲之人,必然能有所获。

“小姐,您也要去这赏乐大会?可是您对音律并无爱好啊?何况那日去的多半都是男子,嬷嬷肯定是不允的。”虽说七姑娘还小,但是八岁多也该多少避些嫌了,毕竟女子十二三岁便可议亲了呢。

七姑娘眨了眨眼睛,撇着一双不点而赤的朱唇委屈的说道:“我都在床上躺了这般时日了。身子都懒散了,现在只是想出去走走而已。”七姑娘努力的挤出两滴眼泪挂在眼眸上。

“这……。”云砚看着七姑娘,打由心底心疼这个娘亲早逝,父亲又不待见的孩子。“可是,李嬷嬷知道了会让她担心的。”

七姑娘拉着云砚的手。说道:“放心,你不说我不说,嬷嬷又怎么会知道呢?三月二十八那几日嬷嬷还要回乡探亲呢。”

“那好吧,我答应小姐。不过小姐也要答应我,这一段时日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些。”

“好。”说完便捻起矮桌上的糕点小口吃了起来。自己的身体终究太瘦弱了,感觉被人一撞就会散架。我不仅要实现娘亲的期盼活下去,还要更好的活下去。

转眼间,三月二十八便到了。

这一大早李嬷嬷便来跟七姑娘告了假回家探亲去了,云砚便捧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

“小姐,我们这个时候去会不会早了些。”云砚伸手一件件将衣服给七姑娘穿上。这些时日小姐多吃了些,身体总算圆润了不少。

“早去早回。”七姑娘从床榻上把玉笛塞进了怀里。

七姑娘的院子虽然偏僻离主院和花园都很远,但却有个便利。便是离东边的侧门近,从侧门出来便是汴凉城内最大的玉景楼,离端阳乐行也就两条街的距离。

街上的行人莫不是朝着一个方向而去,有的都是拖家带口的。手上牵着一个,肩上坐着一个。

临近端阳乐行的地方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

只远远看见砖红色的檐角,垣墙粉白,松竹青翠。两个大红灯笼挂在外面屋檐下的擂台前。随风招展,更添几分喜气。

“小姐,我们这能挤得过去吗?”云砚紧紧地牵着她们家姑娘的手。眼看着这都被里外围严实了,都不知道门在哪里。

“云砚,你就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挤进去。”说罢,便松开了手。

七姑娘想着自己身子矮小,一个还好挤些,带着一个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挤进去。况且她是去打探玉笛的,不论如何还是先一个人进去问好些。

云砚反对地的话还没说出去,便看着小姐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七姑娘左转右转总算是看见了一扇门。正准备抬腿进去,便被左右两边的侍卫拦住了脚。

“请先出去参加外面擂台的比赛,前十者才能进入内堂。”只见那侍卫身穿北地寒铁打造的甲胄,银白色的头盔包裹住了半边的头颅,冷硬的腔调从薄唇中吐出。

七姑娘看了他一眼。这装束根本不是普通的侍卫,更像是将军手下的骑兵。传闻英国公府有一批叶家军,英勇善战,能以一敌十。如果没错,那位云砚口中的叶玄凌肯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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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七姑娘扫了一眼内堂,只见里面分三层,底下一层约有十几人。第二层不过寥寥数人,第三层压根就看不见人。能进前十者这里面必然都是精英,如若找不到掌柜的。随便找一个也许都能看出点什么。

打定主意,七姑娘冷着一张脸。呛声道:“我今日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不是跟外面那些草包比试的。而是找你主子叶玄凌比试,传闻他琴弹的不错,勉强可以跟我一比。因此,我今日特地抽空前来。”

此话一出,内堂内瞬间鸦雀无声。就连面无表情的侍卫僵硬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撕裂。

不知是谁回过神先笑了一声,瞬间哄堂大笑。所有的人都看向门外貌似八九岁的小丫头。穿着大红色的对襟小袄,发顶盘着两个小圆髻。巴掌大的小脸上明净清澈,眼眸灿若繁星,整一看活像墙上走出来的年画娃娃。

“小丫头,还是赶紧回家吃糖吧,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只见门内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憋着笑说道。

“今日来,我就是诚心来向叶玄凌讨教的。连先人亦云:“学无长幼,达者为先!”说罢,七姑娘便闪身想往门里钻。左边的的黑脸侍卫伸手就拽着后衣领把她提了起来,徒留条小短腿在空中扑腾。

“叶三,放她进来。”只见门内顶层出轻飘飘的传下来一句话。声音虽不大,但整栋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侍卫立刻便从新退回左右,右边的巷门处来了一个约五旬的老管家。句搂着背,一步步地走来,眼神炯烁。

“小姐。请跟我来。”只见那个老者步态稳健地行走在扶梯上。一二层的木板还有轻微磨损的痕迹,顶楼上的紫檀木板光亮如新。

“小姐,您进去吧。”旁边的老者恭敬地让出身后的门,退至门边。

七姑娘伸手就把门推了开来。只见房间四角摆满了字画,案几上放着一把古琴,右手边的屏风上绘着松柏常青图,窗柩前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

案几前背站着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郎,身着月白色滚边广袖常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描边锦带。十指纤细修长,正缓慢拨动着琴弦。

七姑娘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不会真的要跟我比试吧。刚才干嘛要找出那样的借口混进来,可是她也根本没想起来这位主子真的会见她!

“请坐。”只见那少年停止了拨动琴弦地手,抬起了头。目光清朗,剑眉斜飞,皎皎如玉树。

“我.....。”看着他抬眼看过来的那一刻,七姑娘竟觉得有一丝慌乱。

“有事坐下来慢慢说吧。”叶玄凌沏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

七姑娘一步步挪过去坐到朱红色的漆椅上,手指摩擦这杯沿。“你怎知我是有事找你?”

叶玄凌微微弯动了紧抿地薄唇。轻声说道:“不相识的来找在下的。第一,不过想要比试一二;第二,不过有事相求。你指如葱根,毫无薄茧,不是精于琴乐之人。”

“不错,我确实是有事相求,冒昧前来打扰阁下。实属抱歉,但是此事在我心里也徘徊许多时日。今日前来,必然希望能解除心中所惑。”七姑娘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拱手道。本来顶多指望能找个掌柜的或者懂乐的能看出一二,如今若有这位世子帮忙,那再好不过。

“但说无妨。”看着这个八九岁的小丫头规规矩矩的站着,作揖。还真跟刚才外面的那个不似一个人,叶玄凌心里颇有些忍俊不禁。

只见那小丫头小心翼翼从怀中抽中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笛。“这笛子不知为何,怎么也吹不响。”

叶玄凌闻言慎重地接过,来来回回看了好几眼,不由地皱了一下眉。疑惑地开口道:“这似乎不是笛子。”

“不是?”七姑娘惊讶的张了张嘴。

“恩,不过我也只是猜测。你看,正常的笛子有六个音孔,而这个却有八个之多,不知能否容我一试?”

“恩。”七姑娘点了点头。

叶玄凌对着吹孔,轻吹了一下,半分声响都没。再次吹的时候隐隐运用了一分内力,可是居然内力被完全反弹了回来。手中一麻,玉笛脱手而出掉到了地上。

七姑娘心惊地看着它掉到了地上,可是更惊讶的是居然丝毫未损!

“此物,有些玄妙。不知姑娘能不能借我研究几日,再来回答你的问题。”叶玄凌心中也具是惊疑,他明明牢牢的抓在手心,它居然自己想要挣脱。

七姑娘迟疑了一下,不过她确实很想弄明白。而且堂堂一个英国公世子不会坑骗一个小丫头的东西吧。“好。那七日后我们在玉景楼见。”

“一言未定。到时,叶某定然原物归还。”

当看见叶玄凌把那个小丫头送至门外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又瞪大了眼睛,惊讶掉了下巴。

他们好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向清冷的叶世子什么时候对一个小姑娘这么和善了,如果不是那个小丫头太小,都要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了。

门外,云砚孤零零的坐在门外,担忧的眼神扫来扫去。路上这么多人,他们家小姐到底钻到哪里去了。

七姑娘谢婉兮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啦,我们回府了。”

“七小姐,您总算回来了!”许是太紧张,云砚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稚嫩的脸上透出一丝焦急。

婉兮的心里不禁有些感动,云砚也只有十一岁。自己身边的人都走完了,唯独她和李嬷嬷还一心一意的对自己。

“天色不早了,小姐我们赶紧回去吧。”

“恩。”许是外面的擂台都比完了,人群已经散了许多。

用了晚膳,七小姐搬了把椅子放在院子里,旁边的矮几上搁着梅花糕和果茶。

整个院子寂静无声,唯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院中的两者灯笼在风中摇曳,烛火忽明忽暗,衬着远处的主宅灯火更加通明。

七小姐伸手拉过云砚:“坐吧。我们一起赏赏月色。”

“小姐,奴才是奴婢。”云砚惶恐的说道。

“你看主院爹,祖母的眼中有我这个嫡女吗?坐吧,在我这不用这么拘谨,何况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奴婢。”

“小姐,奴婢以后一定誓死保护你。”云砚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别人家的主子动不动的打骂下人,但是他们家小姐从来没有过。对他们始终都和颜悦色的,那些人为什么都离开了他们家小姐呢。

“姐姐,你看。我们家的七姐姐居然想跟一个奴婢当姐妹呢。”只见门口站着十一小姐谢静宝和五小姐谢静仪。

“你们来做什么?”七姑娘不悦的眯起了清亮的眸子。

“你这破地方请我们来还不愿意来呢。”十一小姐嫌弃了拍了拍有些破旧的院门。

“今日我们来,是来告诉你一声。祖母让你搬去城外的明德山庄呢。”五小姐半倚着眉冷眼看着她。自打心眼里,她就厌恶这个妹妹。她娘占据了主母的位置,她占了嫡女的身份。害的自己的亲事都比闺中好友差了一截,要嫁给那长得像猪一样的郑二公子。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真的是祖母的意思?”七姑娘半边脸隐在阴影里,眼神忽明忽暗的,让人看不清楚神情。

“我们哪能做这个主,这当然是祖母的意思了,不信你大可去问。”五姐姐斜着脸说道。

“明天早上我会去回禀祖母。夜深了,你们请回吧。”七小姐端着果茶轻抿了一口。

“五姐,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晚上过来告诉她。连口热茶都没喝到,就赶我们走。”十一小姐抓着谢静仪的袖子,气恼的跺了跺脚。

“你有什么可跟她置气的,人家明天就要收拾包裹走了,何况母亲在房里温着大哥寄来的贡茶等着我们回去喝呢。”五小姐牵着十一小姐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七姑娘把茶盏搁置在茶几上,起身回屋了。

云砚着急的跟上,着急的说道:“小姐,我们真的要去明德山庄吗?李嬷嬷还没回来,要不等她回来。一起想想办法!”

“不用了,明天早上我先去回禀了祖母。”主子发的话,嬷嬷又能有什么办法。七姑娘侧了身,落下床边的帷幔。

“小姐,您怎么不着急。您知不知道,知道那里面.....”云砚停住了嘴,怎么也不敢往下说。当初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在全府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再提这件事。

“我知道,那里面闹鬼。”七姑娘闭着眼,平静的说道。

“小姐,您既然知道怎么不着急呢!”云砚在床前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这明德山庄小姐是万万不能去的地方啊!

“赶紧去睡吧,你都快把我头转晕了。”听着小姐下令赶人,云砚不甘心的走了。

在拔步床床上滚了几圈都睡不着。七姑娘索性坐起了身,倚在了床沿。

在祖母心里,连我偏安一偶都不可以了吗?也许不仅祖母连爹都不想让我待在这个家了吧?如果真的要离开,也要想方设法拖些时日,一来必须要弄清楚娘亲临终前没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二来,是与那英国公世子的七日之约。

也不知道那位誉满汴凉城的英国公世子究竟有没有看出些什么。不管了,玉笛现在已经在他手上了,大不了到时候回来自己再研究便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在走之前弄明白剩下来的半句话到底是什么?

第4章

初升的日辉划过精致的衔珠吊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细碎的金光。

七姑娘谢婉兮停在青灰色石阶上仰着头看着湛蓝天空下滑过的飞鸟,以后离开这里也是件好事呢。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我们该走了。您待会请安的时候向老夫人求求情。毕竟她也是您的亲祖母,不会真的让您一个人明德山庄的。”云砚看着小姐愣神的样子,不由地心疼。假如小姐真去了明德山庄该怎么办

“假如我真的去明德山庄的话,你想留在府里还是跟我走?你虽然自小就跟在我身边,但是你若想留在府里,我今日就告知祖母让你留下。”谢婉兮看着眼前的云砚。

“自是小姐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我没有不想跟着您去明德山庄的意思,我只是不想您去那种地方过日子。如若您去,奴婢一定跟着去。”云砚两眼含泪,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起来吧,我们赶紧走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假如跟着我一生受累,我只是想你跟嬷嬷都能有个好去处。”谢婉兮巴掌大的脸上,眼神闪烁,一本正经的说道。

安寿堂里,老夫人尝了一口花茶。笑眯眯的说道:“一大清早,就能看见我的五丫头和十一丫头。比什么好事都开心,今日就别走了,留下来陪祖母吃午膳。”只见五小姐和十一小姐把祖母围在中间,一人挽了一只胳膊,祖孙三人其乐融融。

谢婉兮停在门外平静的看着这一幕。自打她记事起,祖母就没有对她笑过一回。

“原来今日七姐也来了。”五小姐笑眯眯的冲她挥了挥手。

谢婉兮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正欲开口,祖母便伸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五丫头和十一丫头昨天晚上传了我的话去,你回去整整衣物去明德山庄养着吧,明德山庄原来也是你祖父最爱去的地方。”

“是。但是孙女还是有一事相求。孙女想等父亲从昌平回来,见一面再走。”

“恩,你父亲刚来了家书,还有五六日便会归来。到时候,我遣个丫鬟过去通知你。”

“那孙女退下了。”

谢婉兮一走。十一姑娘就不高兴的撅起了嘴:“祖母,我们说好的让她赶紧走呢。”

“你还说,你们为什么要假传我的话,让她去明德山庄?”老夫人不高兴的点了一下她头。

“祖母,你上次不也说不想看见她吗?何况小十一真的不喜欢她。”

“她如果昨日不说过来,你们是不是也打算不告诉祖母,偷偷的撵走她?祖母不是不舍得她走,而是你们姑娘家不能做这种落人口实的事,尤其你五姐已经定了亲。”

“姐姐根本就不喜欢那门亲事。”十一小姐不高兴的拽着五小姐的袖子。

“宝儿,不要胡乱说话。”只见那刘姨娘低声呵斥了一声。

“你也别骂宝儿了,郑二公子我也有所听闻,确实是品性不端。”承阳伯府早年也是世袭勋贵,帮□□皇帝打过江山,只是一代不如一代。已经几代没有出过四品以上的官员了。到了孙字辈,也只有谢明轩当了一个五品的官。那郑国舅是那皇上眼前的红人,而那个郑二公子早就看了五丫头,让国舅爷约了老爷去吃酒,威逼利诱答应了这门亲事。现在悔婚也担待不起,特别明轩的仕途才刚有起色。

虽说老夫人喜爱五丫头,但是谢明轩的仕途才是顶顶重要的。

其实若不是当初在那明德山庄里冲撞了皇上,承阳伯府又怎么会被剥夺世袭爵位。

回自己的芙蓉院时,十一小姐小声地问五小姐。“你说,谢婉兮临时前去见爹爹,爹爹会不会舍不得她走?把她留下了?”

“你觉得爹会留她吗?也许比祖母还不想见她呢!这些年他们见过的次数还没有我们一个月多呢。”五小姐轻蹙起一对柳叶眉,心想:要是能有个什么办法以防万一更好,省的父亲真动了什么恻隐之心。

“那也是。”想到再也不用跟那个谢婉兮住在一个府里,今天都想多吃两碗饭。

“等到她走了,娘亲被扶了正,我们就是这个府上正经的嫡女了。”五小姐惬意地坐在镂空雕花矮凳上。

“你先回去吧,我去花园走走。”谢婉兮跨着一双小短腿,却一点也不慢。

“小姐,您怎么还有心情逛花园呢?还是您已经有了对策了?”云砚哭丧着一张脸站在身后,为什么从他们家小姐病好之后就一直坏事不断呢?

“没有对策,你可以回去收拾收拾准备一下搬走了。”谢婉兮冲着远处的云砚狡黠地眨了下眼睛。

花园里梅花们依旧开的正艳,曼陀罗花摇曳着身姿点缀其间。

曼陀罗花?那不是娘亲最爱的花吗?七姑娘沿着曼陀罗花的位置一直往前走。行至假山最后面的石洞里,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任何光亮。谢婉兮往后退了一步,承阳伯府的假山环环相扣,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深,还是晚上带了火折子再来。

晚膳的时候谢婉兮一直在咬着瓷勺发呆。

云砚眼巴巴的瞅着他们家姑娘,他们家小姐不会伤心的犯傻了吧?

“小姐,您若真的不想走见到老爷的时候求求情?”云砚放下正在叠衣服的手。他们家小姐还小真的能出去住吗?那明德山庄里一个人都没有呢。

“谁说我不想走了?你早点回屋休息吧。”谢婉兮拍了拍云砚的头。

“那我先下去守着了。”云砚放心衣服,看着小大人一样的七小姐。不由笑笑摇了摇头,明明自己比她还大三岁好吗?

等云砚一回屋,谢婉兮翻出了屋里所有的火折子。在腰间围了一个大布兜把它们都放了进去,又拿了一个灯笼出了门。

谢婉兮左手拿着火折子,右手拿着灯笼踏进了山洞里,虽然平日里表现的淡定。但是到底年纪小,进了黑不溜秋的山洞还是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把云砚一起带进来,不过一想到她肯定要絮絮叨叨个半天。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许是山洞里终年不见阳光,地上湿哒哒的土壤粘着鞋,洞顶上有水顺着石壁一阵阵滴落。谢婉兮看着光滑的石壁,不确定的想,娘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放在这里吧?

突然之间似有气息从耳边穿过。谢婉兮惊慌中抖掉了手里的火折子,谁知,本应该掉落地上便灭了的火折子却迅速点燃了半边石壁,贴着石壁的地方隐约中有一个波动性的界面,面上有八个孔状的光影。

阴冷之气顿时向周身袭来,孔状地光影宛如人的五官,开始融合交叉。谢婉兮尖叫一声,冲了出去!

回了屋,谢婉兮猛灌了一大口茶。抚摸着胸口,平缓着气息。

恍惚间自己的手好像还碰到了那个位置,柔软却不能穿过。

不是鬼打墙吧?又倒了一杯茶。猛地灌下,摇了摇头。

谢婉兮摸着胸口顺着气:“不要瞎想。还是赶紧睡觉吧。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鬼呢?”

自打那日过后,谢婉兮早起晚睡把府里各处的石头都摸了个遍,只要是娘亲生前可能去过的地方都不曾放过。

几日过去,府里人人都传,七姑娘得了失心疯。没事就去花园里钻假山,翻石块。

“五姐,你听闻了没,府里都在传七小姐谢婉兮得了失心疯呢。你说,是不是我们那日把她逼去明德山庄吓得吧?”十一小姐一看见五小姐就把她拽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怎么?你心疼了?放心吧,她没疯呢!”五小姐半靠在榻上,涂着蔻丹的手指轻捏着碧云糕。

“没疯?那府里人人都这么说?”

“那是我故意放出去的风声,也不知道她最近再搞什么。那晚有人看见她偷偷摸摸半夜去假山后面,之后几天更是到处乱翻石头。

我索性就传了说她得了失心疯。这样,不管到时候她在父亲面前耍什么花样,都必须得去那明德山庄了。

“五姐,这样她以后会不会嫁不出去了?”十一小姐咬了咬嘴唇,虽说她从小就讨厌七姐,但是没想过害她嫁不出去。这样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谁还会娶她?

“你还这么小,就想着嫁不嫁人啦,害不害臊啊?”五小姐捏了捏她肉呼呼的小脸。

何况不是她娘抢了我们娘的位置,又怎么会让我们当这庶女这么多年?我也就不会嫁给那郑二公子了。如果她真的嫁不出去,那才好呢。

花园里,谢婉兮还在不遗余力地翻找着,全然不管府里的议论纷纷。

“小姐,您到底落了什么?奴婢帮您找,您先回屋歇着。”云砚跟着后面绕的团团转。

谢婉兮翻完了花园里最后一块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什么都没有。或者是她理解错了?娘亲那句话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

或者那个山指的根本不是府里的假山,而是外面的?可是娘亲从来没有出过府啊?谢婉兮懊恼的扯了扯头发。

“七小姐,老夫人要我来告知您一声,老爷回来了。”银枝是老夫人身边的一等丫头,皱了眉看着坐在泥地里满身污迹的七小姐。难道府里的传闻是真的?

“我这就去见爹,烦请银枝姐姐带下路。”谢婉兮站起身,稍微整了一下裙摆。

“七小姐不回去换身衣服?”

“不用了,走吧。”谢婉兮握紧了手心,其实她只是想死了这条心罢了。

第5章

七姑娘的父亲也就是承阳伯府现任的家主谢文钰此时正端坐在红木堂椅上品着新茶。

门外的小厮低声禀告道:“老爷,七小姐求见。”

“七小姐?”谢老爷皱了皱眉头,对不上号。无奈府里的小姐实在挺多。

“就是您唯一嫡出的那个。”门外的小厮了然的低着头回道。

“让她走!”谢文钰啪的一生把茶盏放在了桌上。

“可是老夫人让她来的。您可能刚回来,还不知道,老夫人让七小姐搬去明德山庄。现在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领着七小姐就站在门外呢!估计是跟您道别来的。”小厮弯着腰说道。

“明德山庄?”谢老爷坐在椅子上蜷着细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紫檀木八仙桌,低头思索着。

“你去告诉七小姐,让她收拾东西安心走吧,我这边不需要来拜别。”谢老爷摆了摆手让那小厮退下了。

七小姐静静地站在院门外蹭着鞋面,脚跟处毛绒绒的柳絮已经堆了一层。

听到脚步声,七小姐光亮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攥紧了自己的手心。

“七小姐,请回吧,老爷不想见您,让您收拾东西走吧。”青衣小厮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位七小姐,这可能是京都里最不受待见的嫡小姐了。

七小姐的表情呆滞了一下。随即,闭上眼,咬紧了自己的下嘴唇。她只要努力不在意,就不会难过。

“既然如此,七小姐就回去收拾一下,奴婢先回去回禀老夫人了。”银枝转过身对她说道。

“小姐,您要不要吃点东西?”云砚把菜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家姑娘。自从下午回来,姑娘到现在一直没有吃呢。

“不用了,你端下去吧。”七姑娘蜷着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虽然知道娘亲和自己在父亲心中早就没有了位置。但是不曾想过,会是这般不待见。

“这是搬院子?”李嬷嬷一进门就看见大包小包的包裹,目瞪口呆。

“不是搬院子,是搬出府。”云砚哭丧着脸拾捡着东西。

“我的姑奶奶,怎么几天没回来。弄得要搬出府?”

“老夫人让小姐搬到明德山庄去。”

李嬷嬷惊讶的张大了嘴。

“嬷嬷,你的嘴都可以放下一个桃子了。”看见李嬷嬷回来,谢婉兮上前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小姐,你怎么还高兴的起来。那地方....”

“嬷嬷,不必说了。一切都是定局了,马车已经在门外了。”这几天所有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要吃惊一下。

等到东西都差不多搬到马车上,七姑娘从侧门出去去了旁边玉景楼。

刚一进门,穿着甲胄的侍卫便迎了上来:“小姐,楼上请。我们世子已经等着在了。”

二楼临街的包间里,身穿戎装的叶玄凌靠在窗前。腰配长剑,剑鞘敛其寒光。一对剑眉毛斜飞入鬓,双眸炯炯有神,流光溢彩,翩翩少年,英姿飒爽。

七姑娘站在那怔了怔。随即,才反应过来,步态僵硬的走上前。貌似每次见到他,都要丢下脸。心里默默的流过两道泪,关键是这人实在长得太好看了。

“你今日怎么穿了军装?”好半响,七姑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大军已经在城外整装待发了,姑娘与在下约得是今日,若是过几日,便要由别人转交了。”

“你要出征?”七姑娘瞪大了眸子。什么时候要打仗了,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不过想想在府中的处境,没人告诉她也是常事。

“恩,起塞国动乱。那日姑娘所托之事,可能在下有负于你了。”说罢,便从袖中抽出了玉笛。

“我至今也弄不出其中奥妙。不过,有一事,很是蹊跷,它在光下的影子为淡蓝色。”叶玄凌打开檀窗,外面的阳光一泻而下。照在了玉笛上,投下了一个一团阴影,边缘有些蓝色的亮光。

乍一看,不清晰。但是七姑娘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阴影,又看了看旁边玉笛的阴影,便显得有些突兀。

“这是何故?”

“在下猜测这应该是材质的问题,但是具体是哪一种材质?叶某也不甚清楚。时间紧迫,在下先把东西归回给姑娘。大军还在等城外,在下告辞了。”叶玄凌一拱手,转身准备离开。

“你帮我,我还没有道谢。”谢婉兮赶忙开口说道。

“举手之劳罢了。”叶玄凌看着只有自己腰身高的小丫头,装着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要道谢,颇有些忍俊不禁。

行至门外时,叶玄凌停住了脚。回头说道:“其实这也许不是乐器,也不是摆件,或许是一个引,有另外一个能与它相辅相成的东西。”说罢,又摇了摇头。想来这个小丫头,也不会懂。

“只是一个引?”谢婉兮喃喃道,走下了楼。

来来回回摩擦着手中的笛子。转瞬间,又把笛子翻了个身。

当时,他说,这不是乐器。这个笛子有八个孔,脑子中电闪雷鸣般响过一个念头。

谢婉兮闭着眼睛思索了片刻,想起那日在山洞里,那几个孔状的光影。“会不会是......”

思及此,立马拔起小短腿,就往府里冲。

侧门口,刚出来的云砚和七小姐撞上了。急急地在后面喊:“小姐,我跟嬷嬷已经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谢婉兮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冲进了那晚的山洞里。

背上不知不觉已经汗湿了一片,谢婉兮却毫无察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有关!一定要有关!

尽管此时已是正午,但是山洞里却依旧阴暗潮湿。谢婉兮行至那晚的位置,手指摸上了墙壁。但是除了湿漉漉的触感没有任何的异样。

不对啊,明明那晚就在这个位置。现在跟那晚有何不同呢?对了,火光!

谢婉兮摸遍全身,只找到了一只火折子。点燃凑近了墙壁,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随即想了想,伸手脱掉了身上的粉色棉缎夹袄,将其点燃扔上了墙壁。冲天的火光,转瞬间,便攀延至整面石壁。谢婉兮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

慢慢的有细小的波纹从底部延伸,慢慢向上。波纹顺着火光覆满了墙壁,八个洞的光影显现其中。

谢婉兮深吸了一口气,掏出怀中的玉笛。搬起石块垫在墙角,踮起脚尖,缓缓将玉笛往上送去。

但放佛有吸力般,光影竟与玉笛相互吸引,很快便相互嵌合。此时,谢婉兮已双脚脱离地面足有半尺。

相互嵌合之后,光影缓慢黯淡了下去,化成一团雾包裹了她的周身。有一股暖意,迅速融入四肢百骸,谢婉兮感觉前所未有的通体舒畅。

光影全部消散时,谢婉兮手中多了一只布袋。来不及深思,外面已经响起了越来越多的脚步声,云砚的呼喊声也隐约其中。

谢婉兮将它们一起放入怀中,踏出了山洞。

府里的丫鬟小厮在洞外围了一圈,看着七小姐从里面衣衫凌乱的出来,对府里的传闻更加深信不疑,看来七小姐确实有些疯癫症。

“小姐,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小姐在府里不受宠,连带着马车夫都跟着后面瞧不起人。稍等了一会,明里暗里嘲讽了数回。

云砚上前帮着小姐理了理衣襟。奇怪,明明小姐晨起时还穿了一件绣花夹袄呢?

谢婉兮漠然扫了眼那些暗地理嚼舌根的奴才,带着云砚往侧门走去。

上了马车,李嬷嬷望着渐行渐远的朱红色大门,叹了口气。好好的嫡小姐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比起李嬷嬷的唉声叹气和云砚的愁云满布,谢婉兮要开心的多。离开那死气沉沉的宅子,从内心里来说更多是雀跃的。

行至城门外三里,马车停了下来。谢婉兮掀开帘子,只见目光所见都是黑压压的大军,叶家军的旗帜在步伐齐整地黑影中随风招展,远远便瞧见队伍前头那挺拔的身姿屹立其中。

“把马车靠路边停一停吧,等他们都过去了。”谢婉兮放下了帘子,原来叶玄凌也在这。

“少将军,您在看什么呢?”左侧的屯骑校尉也回过头来,朝身后看了一眼。身后除了军队,啥都没有啊?

右侧的贴身侍卫叶一捂着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着:我会告诉你我们家少将军看上了一个八岁大的奶娃娃吗?我死都不会说的!

路边上的马车里坐着的那个小丫头,他印象可深着呢!主子在家为了她可忙活了不少时日!不过,秘密没有人分享的感觉也着实辛苦。

叶玄凌眯着眼睛不善地扫了一眼叶一。

胖的都看不到眼睛的屯骑校尉看着这主仆两眉来眼去,没人搭理他。冷哼了一声,骑马去前面找主帅闲磕牙了。

第6章

等大军都走远了,谢婉兮挥了挥手让马车出发了,马车夫已不耐烦的嘀咕了小半个时辰。

谢婉兮随手扔了一块碎银子在车辕上:“还请劳烦你这一次。”

“小姐,他这都是应该的。”云砚鼓着腮帮子,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搬得这般远,月银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

“好好好,以后不这样了!”谢婉兮捏了捏怀中的布袋,现在除了它,什么都不重要了。

秀丽山是汴凉城里数一数二的名山,春日的游子总是络绎不绝。

明德山庄建在秀丽山的半山腰处,远远便可看见那一座在密林掩饰中庄严沉寂的别院。

明媚的阳光柔抚着每一寸土地,浅金色的光辉照耀在殿檐上,折射出绚丽的色彩。

曾经的明德山庄在汴凉城里也是大有名气。不然,陛下也不会来此夏日乘凉。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七姑娘伸手推了下紧闭的大门,厚重的灰尘铺面而来。从屋内传出阵阵寒意,顺着脚底攀沿,侵入每一寸经络。

马车夫远远地弯了一下腰,驾着车便迅速离开了。云砚在旁边背着小包袱,瑟瑟发抖。连一向镇静的李嬷嬷面上都有些惶恐。

七小姐小大人似的惦着脚尖拍了拍她们肩膀:“没事,别怕。有我呢!”

李嬷嬷噗嗤一声笑了,俯身把她抱了起来。笑着说道:“是啊,还有我的小祖宗呢!”

进了屋,谢婉兮来来回回走了小半个时辰,都没能把这里走完。除了灰尘和蜘蛛网厚重了些,其他都无可挑剔。

别庄在徐风中沉稳静谧,唯有吊檐上的风铃时而发出清脆的笑声,打破了这盈满一室的寂静。

不远处有一汪清泉徐徐涌出,化成碧绿的绸带围绕着别院一圈后缓缓向后山流去。那澄澈的泉水中,五彩斑斓的石子正绽放星星点点的光彩。

比起承阳伯府的压抑,这里要好的太多,谢婉兮提着裙摆在庭院中快活地转了一个圈。

比起七小姐的高兴,云砚胆颤心惊的走着。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诸神开道,妖鬼速退!”

“那些都是道听途说的,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谢婉兮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紧跟着又四下望了望,越看越满意。

“可是,听闻皇上就是因为在这里撞了邪,承阳伯府才会获罪被剥夺了世袭爵位。”云砚不相信地看着七小姐。全府可都是这么说的呢!

“全府现在还都在说我得了失心疯呢!”谢婉兮选了相邻的三个房间做了他们的寝室。

反正这里就三个人没人会说他们乱了尊卑。何况她现在在那些人眼中还不一定如一个丫鬟。

云砚看着七小姐走进了房间了,认命的也去了中间一个房。不过,她家小姐自从病好醒了以后真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刚一进屋,谢婉兮便坐在了红木雕花斜榻上,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布袋。

试着将布袋倒过来抖了抖,没想到竟叮铃哐啷倒出一堆东西。

谢婉兮惊奇地看着巴掌大的布袋先是掉出许多石块,接着掉出许多本书,再接着还有小铜镜和其他奇形怪状的东西。这是什么布袋竟然能装这么多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掉完之后,轻飘飘的掉下来一封书信。

谢婉兮如葱根般的十指捏起了那封信,熟悉的字迹立刻跃入眼内。吾儿亲启,这是娘亲的笔迹。

谢婉兮指尖颤抖地打开:“阿婉,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娘亲已经不在了。人死会入轮回,有新的开始。你也切莫需要再思念娘亲,好好地活下去。其实,这封信我没有亲手交给你。一是因为隔墙有耳,担心别人把你当做妖怪看待。二也是因为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让你走上这条路。成仙之路虚无缥缈,众多坎坷,凶险无数。娘亲更愿意你能好好的做伯府嫡女。嫁一个好相公,和谐美满的过此一生。但是缠绵病榻之时看着这犹如囚牢般的伯府。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你这一切,至于如何选择,全凭在你。仙路艰难,但是贵在自由。世俗安稳,但却成婚嫁人被困于方寸之间。”

修仙?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仙人吗?谢婉兮一瞬间有些难以接受,在自己的脑海中,仙人都是九天之上,或者存于寺庙之中。难道肉体凡胎也是可以修仙的吗?

谢婉兮拿起了布袋中掉出去的几本书。第一本名为仙人志。

甫一打开,书上绘制的山湖景物便立马浮现于半空之中。介绍了三大派,四大宗,五大教。及其他们的掌门人和门中杰出子弟等。

第二本为地理志。书上详细的写了各个灵脉,灵眼的位置,以及仙山和仙河的位置等。

第三本为草木集,记载了蕴含灵气的花草树木以及灵兽。

第四本便是修仙入门篇了,里面记录了修仙第一层为炼气期。淬炼身体,以与大道相合。第二层筑基期,算正式走上大道的第一步。第三层称为结丹期,将液态的元气凝结成为一颗金丹,立于丹田之上。第四层元婴期。即凝结元婴,是凝结金丹之后身外化神之前,第五层则为化神期。

炼气分为十二层,十二层之后为炼气大圆满。筑基期,结丹期,元婴期分为初期,中期,晚期,大圆满。

化神期分为阴神、阳神二个阶段。元婴本是端坐在丹田之上的,元婴离体即为阴神,能夜行千里,但见日光便会灰飞烟灭。而阳神则是阴神的下一个阶段,可夜行万里且不畏日月光华。

大致翻了一下,谢婉兮已经弄清楚了那些掉下来的石块为灵石。

其中蕴含灵气,从而用来修炼。也可用来购买物品,相当于俗世间的银钱。灵石分为上品,中品,下品,极品。

而装这些东西的布袋名储物袋,也分上品,中品,下品,极品。极品的储物袋竟可以容纳一个小天地。

看到这里,谢婉兮的心里感觉一团乱。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的娘亲不是凡人,而是一个修士!可是如果娘亲是修士的话又怎么会嫁给爹呢?

谢婉兮将东西一股脑又放回袋子里,压在枕头下。

门外,李嬷嬷正在打扫着院子。可能年纪大了,身形总有些不利索。

谢婉兮看着她,不免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嫡女不受宠,还连累身边的人。

各房各院都有粗使丫鬟,洒扫小厮。李嬷嬷是娘亲的陪嫁嬷嬷,却要凡事都干,如今还要跟着自己来这住在深山里。

想到李嬷嬷家里还有个行动不便的儿子,谢婉兮下定了决心。

“嬷嬷,我有话跟你说。”谢婉兮走到了她的跟前。

“小姐,有事吩咐就是。”李嬷嬷在围布上擦了擦手,扶着她坐下。

“嬷嬷,其实你跟云砚不同,你是娘亲的陪嫁嬷嬷,卖身契收到娘亲的妆奁里,而云砚的收在老夫人那里。以前我在府里再不济也是伯府嫡女,没有人短了供给。但是来了这里,日后连粮食米面都成了问题。嬷嬷,你年纪大了,家里有个儿子还需要照顾。以前靠着左右邻居,帮衬一二。但是也不是长久的事。

现在在这深山中,连下山都成了问题。不如,我将卖身契给你。你回去吧,这应该也是娘亲希望看到的。”

李嬷嬷泪眼婆娑道:“小姐,是不是嫌弃奴婢老了不中用了?”

“嬷嬷伴我长大,我又怎么会嫌弃你?”

“小姐,搬来了这里,更是不能少了人照顾,我一走,谁来照顾小姐?”

谢婉兮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嬷嬷想走的告诉我便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想问你。”那日打开了布袋之后,七姑娘思前想后,娘亲是修士这件事情知道的最清楚的除了父亲应该就是李嬷嬷了。

她迫切的想知道娘亲为什么会是修士?既然是修士为什么会嫁给爹?

自小的时候她只知道她的娘亲族居淮阴,在遥远的北边。但是母亲那边所有的亲人都没有见过,小时候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娘亲总是避而不答。

“嬷嬷你是我娘的陪嫁嬷嬷,那你是什么时候跟着我娘的?我外祖母,外祖父可还健在?”

听及此,李嬷嬷震惊的抬起头,小姐只有小时候问过夫人这个问题。已经很多年没有问过了,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提及。

谢婉兮将嬷嬷的表情看入眼底,认真道:“娘亲临终前,给我留了一封信,但是有些事情我总是不太明白。所以我想多问些娘亲生前的事情。如果嬷嬷你知道什么,我想你能不欺瞒于我。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夫人既然给小姐留了信,必然也是有心让奴婢告诉您这些。其实奴婢也知之甚少,奴婢并不是夫人的家奴。”

“不是家奴?”

第7章

“恩,不是家奴。”李嬷嬷的眼神有些模糊,似乎陷入了回想中。

“其实,奴婢是夫人买来的,并不是家生子。或者说奴婢也不知道夫人的祖宅在何处,还有些其他什么人。其实,当年奴婢遇见夫人的时候,夫人便是一人独居,而且当时她和老爷便已相识。只是尚未成亲。”

“当时,爹和娘亲就已经相识?”

“是的,那年城河决堤,淹了数万顷良田,家中颗粒无收。相公和幼女都相继饿死,幼子也自那时生了一场大病。我自愿卖身为奴,换独子一条活路。是夫人买了我,还请人给我儿医治。虽如今瘫痪在床,但性命还在。我跟夫人回府的时候,府里就来过现在的老爷。后来,两府议亲,我就作为夫人的陪嫁嬷嬷过来了。”回忆起往事,李嬷嬷难免有些伤怀。

“那当年我爹娘成亲,就没有来过其他人吗?比如说我的娘舅?”

“没有,这些都没有。当年,夫人一人置办嫁妆,独自入府。就因为双亲未至,老夫人还发了好大一通火。但是,当时老爷是下定决心娶夫人的。一条白绫悬在书房内,亲事不成,他便自裁于此。”

“既然,爹娘的感情如此之好。那为什么会走到后来的地步?”七姑娘无一不困惑。

自打懂事起,她就没见过爹娘恩爱过。她还以为爹娘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其实,当初老爷和夫人的感情是相当好的。至于,后来。为什么会如此,奴婢也是不得而知了。其实,小姐有心的话。不防找个机会亲自问问老爷,没有人会比老爷更清楚的了。”

“父亲,见都不想见我呢。”七姑娘低垂着头。回想着临行前饯别被拒之门外的情形。

“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见到的。”这些大人的心结,何必累及孩子。李嬷嬷爱怜的拍了拍她的手。

夜深人静的时候,谢婉兮细细的消化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实在是,这几天发生的比这一年发生的都要多。其实她已经不需要考虑是否走上修仙的这条路了。

因为看到那几本册子上记录的奇人异事,她就已经考虑清楚了。

她想走遍名山大川,也想能快活肆意的活着。而且自小看着娘亲的一生,她打心眼里不想早早成亲嫁人,把喜怒哀乐都系于一人之身。

就算今日嬷嬷说当年爹娘是两情相悦,也不能改变内心深处的想法。

想到此,七姑娘立马翻身坐了起来。既然,考虑清楚了,不如打现在就开始修炼。

谢婉兮下床点亮烛台,点到第三根的时候,狐疑的抬头向上看了看。为什么她总有种感觉,有个东西在盯着自己瞧!

谢婉兮踮起雪白的脚丫子,抬高烛台,向上望去。墙上除了悬了一幅画,什么都没有。

等等,这个墙上怎么会多一幅画呢?自己刚来这屋的时候,四处打量过,不记得有这幅画啊?

七姑娘举着烛台放在床边,蜷着腿坐在拔步床上,摇了摇头,看来这段时间脑子昏的厉害,什么都容易记错。罢了,还是看书要紧。

谢婉兮打开修仙入门篇,人物动态图便浮于半空之中。只见第一章 ,先教了姿势,便照葫芦画瓢,盘着膝盖。两臂下垂,手掌摊平,大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个手印。

谢婉兮闭着眼睛慢慢感受着书上所说的引气入体。可是坐了半响,除了手脚发麻,头昏眼花没有任何感觉。七姑娘想着难道是姿势不对?看着半空中的光影,又调整了一下姿势。

等到天亮的,云砚叫了好几声小姐没人应之后,推开屋门一看就发现他们家小姐保持着一个非常怪异的姿势睡着了。

“小姐?!醒醒。您现在都这么就寝了?”云砚惊奇的看着他们家小姐像麻花卷一样缠起来的双腿。

“现在什么时辰了?”听见喊声,谢婉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都已经过了巳时了。嬷嬷让我来问小姐午膳想吃些什么?”

“都过巳时了?”谢婉兮试着动了动已经僵硬了的双腿。艰难的扶着床栏下了床,边穿鞋边嘀咕:这修仙真的是个力气活!

瞬间,好像哪里发出了一阵哈哈的笑声。

七姑娘抬起头看着云砚:“刚才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云砚正摆弄着从晨起就温着的膳食,错愕的抬起来:“有声音?奴婢什么也没有听见啊?”

谢婉兮在屋里里面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看过来看过去,空荡荡的屋子里明明没有一只活物,怎么会有声音呢?

不知不觉,她又站在昨夜那副画前。只见那画用色很淡,虽只用了寥寥数笔,但却把一位老者的形象勾画的活灵活现。

只见那老爷爷花白了头发,杵着红木鸠杖,寿星头,白如初雪的胡须延至脖颈,双目炯炯有神。

谢婉兮伸手拿起旁边的毛掸子,除了除画上面的灰。

灰尘扫去,只见画像更加清晰了,谢婉兮满意的笑了笑。

只见画像上那个老者也对着她点了点头,咧着牙笑了笑。

谢婉兮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脑袋,她不仅有幻听,现在连脑子也不清楚了。揉了揉眼睛,不信邪又抬头看了看,只见那老者薄片似嘴唇咧的更开了。

谢婉兮来来回回揉了数十次眼睛,心里一个劲的在想不会吧。许是老者看不下去她那自残的行为,出言提醒她:“丫头,你不是眼花!”

只见谢婉兮眼睛睁的像铜铃一般大,手指着墙面。“你....你....”只断断续续说出一个字,便晕倒在了地上。残留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这里真的闹鬼!

梦中,谢婉兮在一望无际的迷雾中走着。

只听见一个老者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丫头,过来。”

顿时,迷雾散去,现出了一个两进的院子。只见院子里有一口大水缸,一个青衣少年躺在长竹椅上,手摇着蒲扇,青色的长发随着轻微的晃动在风中摇曳。剑眉斜飞,眼若星河,鼻若悬梁。

“怎么样,我的儿子是不是算的上翩翩美男子。他可是像极了我年轻时候的模样!”只见旁边现身一个老者,正挤眉毛弄眼,嘻嘻哈哈朝着自己笑道。

突然身边出现一个人,吓得谢婉兮往后倒退两步。只见那个老者跟画像上的人一般模样,正摸着胡须。

“你到底是人是鬼!”谢婉兮蜷着身子抖了抖。

“小儿,就你这胆色,还想修仙?是想上赶着送去给妖精吃了?”只见那老者敛住了笑意,一步步地靠过来。

“你怎知...我想修仙?”谢婉兮白着一张脸问道。

“先笔直地站好,谈吐流畅地问老夫!修仙修的是人心。向天地问大道!你这般瑟瑟如鼠,怎配有鸿鹄之志?”

“你先说,你到底是谁?”谢婉兮涨红了一张脸,红晕攀延晕开了小半边天鹅颈。

“哈哈,老夫是能帮你的人!”

“帮我?你能帮我何?”谢婉兮敛着一双葡萄般的圆眼,狐疑道。

“自然是助你成仙,不过求仙问道者千万,然,达成者不过一二。能不能白日飞升,还要看你自身的造化。”

“那你是神仙?”

“非也,老夫道号清和真人,修至结丹后期,离成仙还远着,且早已身死,这画中只是我的一缕残魂罢了。但是教你这入门都没有的小丫头,还是颇大材小用!”

“你是只想帮我,不是想害我?吸我的阳气去练功?像茶馆里说书人唱的!”谢婉兮一脸的不可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平白无故的好事。

“你这丫头,我又不是狐狸精?吸啥阳气?再说那狐狸精吸的也是男人的!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来什么阳气给我吸?”只见那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不过,我确实不是平白帮你,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是他吗?”谢婉兮圆润白皙的手指指向院中那位少年。

朝院中扫了一眼,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伤怀。“我虽身死,但我儿犹然不知,我残魂所附的这幅画,为我儿昔日所作,我每日随身携带。

那日,游历时为奸人所害,三魂七魄被打散,只逃出一魂附于此画上,然魂力脆弱,不能离画三尺以外。后来,画卷留入人间,现如今辗转已过百年。”

“可是,我都不知道他身在何处,怎么找他?”谢婉兮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然,吾亦知,仙山大川不知凡尔。待你有自保之力,游历之时,把我附着的画卷随身携带便好,与其挂在此处,一日日消磨魂力,不如,出去碰一碰运气。

如能见我儿最后一面,实则幸也。

第8章

谢婉兮深知靠着自己是很难参悟那些书的,何况就算这位老爷爷不能教导自己,如果能让别人父子相聚,也是一件好事。

自己从小没有父亲疼爱,对思亲之情刻骨铭心。

“那我以后喊你清和爷爷?”

转眼间,眼前光芒大盛,耳边的呼唤着不绝于耳。“小姐,您醒醒啊!您倒是醒醒啊!”云砚的声音在耳边一直的响起。

“我这是睡着了?”谢婉兮盘着腿从地上坐起。

“可不是吗?小姐,您这些天怎么都古古怪怪的。”云砚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小姐。

谢婉兮回忆着刚才的一切?摇了摇头,难不成都是做梦,抬头看向墙上的画像,只见那个老者调皮的眨了眼睛,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丫头,我们晚上见。”

谢婉兮在心中默默了流了两滴泪,原来真的不是做梦!

食了晚膳,谢婉兮早早跳上了拔步床。本是有些惊慌的心渐渐淡定下来,对即将发生的事少了一些惧怕,多了一些向往。

正胡思乱想着,脑海中一丝声响闪过,“丫头!”

“爷爷?您在哪里?”谢婉兮把头伸出帷幔。

“不用找了,凝结出虚像太耗费魂力,老夫只能活动在你的意识里。你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把你的储物袋打开,里面有测灵石,微黄中泛蓝光。”

谢婉兮在娘亲留下的石块中翻找了片刻,寻到了那符合要求,但表面灰扑扑的石块。

“现在,把你手放在石块上。”

谢婉兮的手指甫一搭上石块,半空中便蹦出五色亮光,照亮了半边屋子。

谢婉兮看着这彩色的光亮,不禁有些兴奋,这么漂亮的光束,是说明自己很有天赋的意思吗?

对于谢婉兮的高兴,清和真人有些开不了口了。本来也没想过这丫头能是单灵根,但是居然是个五灵根!勉强能修仙的灵根,在大门派中顶多能当个杂役,连弟子都算不上。

“丫头,你这是五灵根。”

“是还不错的意思?”谢婉兮仰着巴掌大的脸,乌黑的眼球滴溜溜的转着。

清和真人一脸同情的望着她的表情,抚了抚额。“是极差的意思。”

“那还能修仙么?”黑白分明的眼珠添了一丝害怕。

“可以是可以。只是.....”看了一眼小丫头的表情,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只是什么?”

“只要肯努力,还是可以的。”告诉一个小丫头她可能努力一生都不见得能修炼到筑基期,似乎有些残忍,何况仙道之外还有仙缘。

自上古以来还是有一位五系灵根得其大道,羽化登仙。

“现在腰背挺直,盘腿坐好,闭上眼睛,感受四周灵气的波动。”

“什么是灵力的波动?”傻坐了半响,谢婉兮揉了揉酸痛的小肉腿。

还有,闭上眼睛除了想睡觉还是想睡觉,怎么办?

“这里灵气本就不充分,初学者更难感受,你先好好感受几天,试着引气入体。”说完,仿佛不忍再看,清和真人立马从意识中消失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谢婉兮除了一日三餐,基本都把自己锁在房里,感受着所谓的灵气,可是却始终感受不动气息的波动,不免觉得有些丧气。

连云砚敲开房门,看着自家小姐那生人勿进的气息,都有些震惊,从祖宅出来都不见小姐这般难过。

“丫头,养好精神,别丧气,今晚月圆时分,乃是灵气波动最强劲的时候,可以一试。”只见那画上的老者慈爱的看着自己。

谢婉兮静下心来感受着四周的变化。到底还小,三个时辰后,便想悄悄的伸伸自己的右腿。

“专心!”脑海中顿时传出一声呵斥。

谢婉兮立马将双腿继续摆好。

突然之间,四周有一股温暖的气息浮动,在这微凉的夜晚,变得明显了些。

察觉到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灵力,谢婉兮集中注意力慢慢的将它引入自己的体内。融入的一刻,一股暖意冲击着自己的四肢百骸。

在周身游走一圈之后,慢慢停留在下腹处,顺着五条枝桠形状的物体包裹攀沿,渐渐融合。

等那股暖意完全消散的时候,谢婉兮惊喜的望向墙上的画像。

“做的还不错。”老者欣慰的摸了摸胡须。

自打能引气入体之后,谢婉兮便把院子的杂物都交给云砚和嬷嬷,自己则一心扑在修炼上。

转眼间春逝秋来,已历经四个寒暑。

这一日,谢婉兮像往常一样,早早的用了膳,便上床打坐。但是刚坐下没有半响,便狐疑的睁开了双眼,望向了画像。心里忍不住的嘀咕道:“奇怪,这几天爷爷好像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谢婉兮踩着粉色吊穗绣花鞋凑到了画像边,垫着雪白的双足,伸手摸了摸画像上的老者。开口换了两声:“爷爷?爷爷?”

半响依旧没有回应,谢婉兮把嘴贴着画像,扯开了嗓子叫唤道:“爷爷!!!”

“听见了,听见了!大中午的想眯个午觉都不行,你就不能自己练几天?谁修炼还有个人天天在旁边陪着?”只见那画像上浮出半个身子,细小的眼睛极力地在睁圆。

“我这不是几天没见,怕你有什么事.....”谢婉兮抬头看了他一眼,越说越小声。

“我还不需要你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瞎操心,去去,乖乖修炼去,我还要再眯一会。”清和真人缓慢的将自己魂魄移回画像。

“爷爷,其实你可以不用骗我的,你的魂魄一年比一年淡化,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从来不敢懈怠修炼,想早点筑基,能带您出去找您的亲人。可是,都怪我自己没有用,四年过去了,只修到炼气期三层。”要知道,炼气期虽为修炼,但是炼气期一到五层,主要是炼其筋骨皮毛,除了比正常人身手矫健了些,体态轻盈些,并无区别。

“哎,这也怪不得你,你是五灵根,能在四年之内修炼到炼气三层已实属不易。何况,这本来就是碰运气的一件事,你也不必太难为你自己。”

“我记得地理志上有记载,南方有安魂木,可以滋养魂魄,巩固魂力,我想去趟南方。”谢婉兮剔亮的眸子中透%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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