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辞微微咳嗽了一声。

小姑娘瞬间回神，急忙转过头，专心致志地看着秦以辞的攻辩提问。

不得不承认，秦以辞即便是两年没有打辩论，在同样的时间内，提出的问题无论是在深度上，还是在给对方下套上都远远的胜过她的。

“有什么感想？”秦以辞问。

“学长的这些提问都非常厉害，而我的提问都很片面，在这里。”沈抒意画了一个圈圈，道：“比如说这个问题，我只阐述了我方的观点，但很浅薄。”

“最开始打比赛都是这样的，谁也不是一步登天。”秦以辞安慰了一下小姑娘：“但我们可以尝试着把你刚才的问题改成连续性的提问，你看……”

暖黄的台灯下，秦以辞帮助沈抒意讲清思路。

等到改好问题，天已经大亮了。

秦以辞关掉台灯，看着窗外，温声道：“天都亮了，你要是再不回去睡会儿，到了约定的时间可就起不来了。”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是话说的太久，又没有喝水的缘故。

沈抒意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轻车熟路的去厨房接了点热水，和秦以辞一人一杯：“学长，你还是先歇歇吧，我感觉我还可以。”

秦以辞接过热水，看了一眼小姑娘眼底下的浮现出来的黑眼圈，心绪微沉。

这姑娘必须要去休息。

秦以辞的手指在杯子的边缘左右摩挲，在沈抒意再度坐下之后，忽然提问：“之前，你是不是在偷看我？”

沈抒意：“啊？”

秦以辞补充：“就是在我们开始比赛之前。”

沈抒意一下子就慌了，她站在一旁，面颊上一抹不自然的绯红。

啊啊啊啊秦学长在说什么！

他怎么知道她当时在看他。

沈抒意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她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学……学长，我忽然觉得有点困，我先回去睡觉了啊，拜，拜拜。”

小姑娘手忙脚乱地往回跑，还差点撞翻了刚打的水，幸好秦以辞眼疾手快，伸出手接住了。

他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淡淡地笑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容易害羞啊。

沈抒意头都没有回地跑回了自己家中，关上门的一瞬，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

他发现了自己偷偷看他，那他知不知道，她……

好像有点……喜欢他呀。

*

第三天的比赛在周日上午八点半。

沈抒意他们讨论了整整一天，终于在最后一刻确定了一辩稿。

他们的第二个对手，是S大，对方的四个辩手都是大一新生，没有什么在场上的经验，几个人势如破竹地取得了这一场比赛的胜利，两站全胜，总积分两分，与M大暂时并列第一。

而下午两点半要举行的比赛，正好是与M大比拼。

几个人中午短暂的休息了一下，下午又急急忙忙的赶到H大，准备比赛。

但这一场比赛，显然没有之前的好赢。

M大的辩论风格，就是大家最不喜欢，但是在高强度比赛中最为适用的诡辩战术，正常比赛，四个人都感觉到了非常的头疼，和M大的人打比赛，就好像在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你们明明说的不是一件事，偏偏在他们的嘴里又是一件事，明明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又被对方强行扭曲成他们的观点。

总之，对方的四个人充分利用了沈抒意他们的言语漏洞，利用一种类似于杠精一样的逻辑，打败了他们。

最终，M大获得了本次交流赛的第一，而A大，成为亚军。

在这场比赛中，沈抒意获得了最佳辩手。

小姑娘这是第一次获得最佳辩手，但是小姑娘并不开心，而全队员的状态也都不怎么样，他们奋战了整整一天，到最后却只能屈居第二，尤其是陈思源，根本就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在他的目标里，他们是要冲击国赛的，可是现在在一个小小的交流赛就失利，还是输给了一个只会诡辩的队伍，心气儿高的男孩子情绪极差，就连最后的颁奖环节都没有参加，直接走了。

沈抒意站在教室内领奖。

小姑娘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秦以辞站在台下，什么都没有说。

垂头丧气的三位辩手加一个队长，返回了学校。

他们集体坐在学校食堂，一言不发。

秦以辞让他们坐在那里，一人给他们点了一碗鸡排饭，然后坐在了他们的对面：“心情都不太好？”

沈抒意没说话，她低头扒饭。

郁岚也没说话。

好半天，阙白才开口：“我最开始，没觉得我们能输。”

“比赛本来就是有输有赢的。”秦以辞道：“就像你玩游戏的时候，也总是会输会赢，但我们不能因此崩了心态，我们未来还有很多场比赛要打，只是一场小小的交流赛，我们输了就输了，输了之后我们发现问题，再解决问题，下次避免问题，不就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