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对你不好，我这次是来专程给你道歉，并且跟你说谢谢的。”

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对自己做过的事感到心虚和不好意思，头垂得很低。

程清笑了一下，笑得很轻很柔，“这都不算什么事。”

她刻意凑过去，逗低下头的小女孩开心，“眼睛都肿成核桃了，哎哟。”

黎欲也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笑了一下，“我以前还是你的粉丝，后来是我一个从小玩到大的闺蜜说了一些你很不好的事情，我就才开始讨厌你......谁知道之后却被你救下了。”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现在心情很复杂，感觉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也很害怕过去那种偏激的执念已经对你造成了伤害。”

“什么不好的事？”程清一向很会抓重点，她仰头笑了一下，“讲给姐姐听听。”

黎欲定定地看着她，轻轻咬了一下下嘴唇，“她们说你是小.三。”

“哦”，程清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有一根发丝黏在了脸上，她用手指轻轻拨开，旋即朝黎欲笑道：“我不是。”

“你要说李冉的事吧，以前我们是有一些纠葛，但现在我已经结婚了，并且我很爱我的先生，跟他是完全不可能了。自我们分手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存在过感情。”

程清的手指白皙，指甲呈自然的淡粉色，她两只手玩弄着被角，笑道：“让你的朋友别担心。”

黎欲一时之间被她的快言快语给懵住了，马上站了起来，“姐姐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我闺蜜，给她说清楚。”

“嗯”，程清见话已经说开了，以为她会很快离开，自顾自地找起了放在枕边的一本书。

“在这儿！”黎欲轻轻蹲了下来，双手递给了程清。

那是一本博尔赫斯写的《另一个，同一个》。

程清没事儿读着玩的。

“程清姐，你人真好。”黎欲手足无措地站在程清面前，脑子里没什么措辞地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程清笑了一下，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朝黎欲眨了一下眼睛，“说什么呢？我可是恶女呢。”

虽说是恶女，笑得却比彩虹甜。

她历经世事，受过世间不平等的待遇，过尽千帆，却依然报之以干净、纯粹的笑容。

这样的潇洒和气度又是纯粹的生命进化的另外一种形式吧。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Just like a movie·01

程清在床上休养了多天，被赵妍按着不许下床，他们在当地租了一间民宿，让她好好养伤。

终于有一天，程清趁着魏如初去做饭的时候，自己偷偷下了床。

像个小女孩一样，她扶着床上的红木栏杆走了一圈，觉得自己没事了，便跑去了厨房。

路过客厅的时候，突然觉得口渴，又拖着那条病腿倒杯水喝。

杯子是老式的那种青花瓷样子，拿到手里沉甸甸的。

她的腿并不像骨折病人一样，完全不能走路，只是走路时小腿后方的肌肉收缩时才会感觉牵扯样的疼痛。

然而她没注意到旁边立着的板凳，小腿直直地撞上了板凳前下方的那条横杠，“哎哟！”她疼得几乎失声，深深呼吸了一下才缓过来。

她低头察看了一下伤口，发现没什么大问题，手在桌上摸索了一下，一下子杯子从桌上跌落碎成了花，溅在她脚边。

惊得她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耳朵，露出“这很难办”的神情。

她蹦蹦跳跳地离开客厅，抬起小腿，进了厨房。

不知道魏如初在炒个什么，油烟味儿巨大，好在厨房里有抽油烟机，很快顺着通风管道排出去了。

“有个事儿”，程清从后面抱住了魏如初的腰，她的脸贴在他后背上，脑子里便能模拟出他背上那向上紧收的肌肉。

“嗯哼？”魏如初没停下手，往锅里撒着葱花，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差不多能走路了。”程清微微仰起头来看他的反应。

魏如初眉间舒展，笑着说：“大致能猜出来，这是好事儿啊。”

“还有个事儿？”程清又接着说道。

魏如初反过头来，“怎么还有？”

“我......我把客厅的杯子打碎了”，为了突出自己的无辜，她还赘述了许多细节，“那个杯子太脆了，就从桌上掉下来，它自己‘砰！’地一下就碎了。”

“哦”，魏如初空出的那只手拍了拍她扣在他腰间的手，“哦，那是杯子的错，不是你的错，我等会儿去把那块儿给扫了，你别动。”

“嗯嗯”，程清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向上去勾住魏如初的脖子。

“别闹”，魏如初的耳朵跟胡萝卜一样红，他放下锅铲，转过身来，收住她的腰，低头亲了一下，“别闹了，马上就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