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久了才接？”魏如初的脸映在屏幕里，看出来他是才洗澡出来。

程清没时间跟他唠嗑，今天和艺书聊天聊得累了些，想赶紧去洗个澡了躺在床上，“我刚把手机架在地上，浪费了些时间。”

“为什么要把手机架地上？”他皱着眉看她在床边忙忙碌碌，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卧室里自带的卫生间。

离近了，只能看见她纤细的脚踝，根本看不清脸。

“我忙着去洗澡。”程清的回答简单明了。

魏如初难免不爽，感觉只有他一个人想她似的，她怎么一点都不提这回事儿。

越想越颓丧，敷衍地说了声“哦”。

正准备和她说：“那你好好洗澡哦，我挂了”的时候，站立在镜头前的那只脚提了起来，一条内-裤顺着小腿缓缓落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

“脱衣服啊，不脱衣服我怎么洗澡。”她顺势半蹲了下来，秀发捂住了半边身子，依旧能看出一侧浑圆的模样。

她控制了他的悲喜、他的欲望。

可以让他一秒升天，可以让他心境平和如老谭，可以让他从伤悲的泥沼中醒悟过来，被毁坏的情绪影无踪。

他被摄住了婚一般，嗓子眼里卡住了许多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被卡住的话有许多，是他对自己说的，比如，一个成年理性的男人是不应该被情.欲所左右。

但他最后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倒是她，如同汇报工作一般，动作依旧是那样的自然，抱怨道：“艺书非要我陪她去参加他们学校的元旦晚会。”

“小孩想去，你就陪她去，顺便当散散心好了。”魏如初的声音像磁带一样，沙沙的，点击暂停键似乎就能听见“啵”的一声。

“行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说那个学校也是你的母校，我顺便去看看你曾经上过的学究竟是什么样子。”

“很小，应该。”魏如初笑道。

“好了”，程清蹲了了下来，眼睛像猫一样，“我要去洗澡了，你接下来要干嘛？”

“我也要去洗澡。”

“你不是洗过？”程清发问。

“嗯，是啊。”

程清见他眼神幽幽的，终于在他站起身来那一刻明白个大概。

真是不经逗。

她把视频关掉后，转身便看见了自己随意丢在床上的内-裤，蕾丝边带有弹力，轻轻的一绷就会回弹，腰部角上还有一只展飞的刺绣蝴蝶。

做工很好的一条内-裤，在他手上会碎成两半。

她又开始想念他了。

艺书为了参加元旦晚会，不光减了小半个月的肥，还去超市批发了一堆化妆品回家。

拿了一顶两元钱的镜子，拧开睫毛膏的盖子，艰难地刷着睫毛。

程清趴在她身后的椅子上，本是在专心致志地看艺书从学校门口的书店买回来的《意林》，但最终还是被她笨拙的手法吸引了过去。

“睫毛膏哪是你这么用的？”程清用卫生纸扫去了表面多余的膏体，重新扯开艺书的眼角上手帮她刷睫毛。

手法娴熟的程清第一次发现自己刷出来的睫毛是苍蝇腿，她很挫败，不信邪地又在自己的手背上试验。

而艺书则看着那面小镜子狂喜，“嫂子，你化得好好啊。”

程清一脸疑惑地看向她，但猜到她可能是第一次化妆，心理上的滤镜大于个人审美，所以还是勉勉强强理解了她此刻的喜悦。

“老实说，你这睫毛膏哪个牌子的啊？”

“我不知道啊，13.9一根。”

“天呐”，程清心里大幻灭，她找了很久自己的原因，最终才发现真相出自这里。

她一时抓狂，进屋去拿出自己的化妆包来，将里面的化妆品倾泻而下，全部倒了出来，“拿我的化，比你那个好太多。”

接下来，她像个称职的化妆师又像个美容技师，帮艺书从护肤那一步开始做起。

用打起了泡的洗面奶洗过脸后，上一层面膜，接着又擦上一层精粹水、乳、精华，最后是防晒隔离。

到了这一步，程清才开始化妆的步骤。

从涂粉底、画眼线、夹睫毛做起，每一步都兢兢业业，像是在完成自己完美的艺术品。

妆面化好后，又给艺书用吹风机做了个头发。

正要出摊的舅舅舅妈本身对于自己女儿要去当明星这个想法嗤之以鼻，但如今看她打扮出来如此漂亮，竟也短暂地相信了她的明星梦，大呼“好看”！

艺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超级美翻，自然更是拉着程清不离手，让她一定要跟着她去他们学校玩。

不上课的高中，校园里人声鼎沸，嗡嗡嗡地吵个不停。

程清戴了口罩，她出演的电影大多又是放到国外去冲奖的文艺电影，想来高中生应当是不知道她的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