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几天与神秘人的互动来看，对方纵然强大且神秘，能拿出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东西。

但……不知是不是巧合。

对方拿来进行回应的东西，比如小到筷子，大到像是无法一人搬动的床。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落地后就不会再进行回应，就好像——只能操控没有落地的东西。

忽的，小人想起一个差点被忽略了的细节。

有一次。

神秘人把某样东西收走后，等隔了几分钟后再拿出来时，仍然和它进行了互动。

这是否意味着……神秘人可以付出某种代价，操控原本落地但已经取回的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

神秘人所受到的限制又多了一条，不能被感知到存在，不能随意操控任何物品。

这些限制总给它一种……神秘人似乎不被允许被感知到存在似的。

它无法从这两个限制条件，猜出神秘人究竟遭遇了什么，又为何会诞生这样怪异的限制条件。

或许。

神秘人并非是神。

而是另一种强大的存在。

它在短短几秒里想到了许多惊人猜想，可心里的疑惑同样也变得更多了。

神秘人——究竟是谁。

它将这个疑问深深压在心底最深处，主动伸手接住正缓缓落下的盘子，轻声道：“谢谢。”

四周静悄悄的。

包括盘子没有像刚才那样被操控左右晃动。

小人眼眸暗了暗。

果然。

不仅仅是落地的东西，就连落到它掌心里的东西，哪怕是它主动接住的，也都无法再被神秘人所操控。

小人试探清楚这一点后，有些庆幸前几次没有碰到神秘人所操控的东西，它将盘子轻轻放在桌子上，又看了眼四周道：“你如果……”

它的声音看似平静，却透着隐隐的紧张，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重要。

四周依然静悄悄的。

它努力装作镇定的模样，声线却略显丝丝颤抖，“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收走东西时需不需要付出代价？”

如果需要。

神秘人每天都要收走三次碗筷，岂不是同样承受了三次不同的代价。

每个人使用能力后所付出的代价并不相同，有的人是身体受伤，有的人是精神上出现污染。

而有的人越是使用能力，反而会让力量越来越强大，直到失去控制，被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怪物所替代。

力量的强弱，与所付出的代价并不平等。

有的人极为弱小，所付出的代价却高昂到会失去生命，而有的人极为强大，所付出的代价却能通过时间来治愈。

而它恰好是后者。

因为它越是使用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大，直到将心底最深处的怪物彻底释放出来。

这也是……它为何不愿使用力量的原因。

小人一边想着，一边注意着四周，生怕错过神秘人给予的回应。

心里又闪过一个念头。

不知道神秘人的代价又是什么？所付出的代价是高还是低？

盘子里的水果依然新鲜，散发着浓郁的果香和甘甜，时刻引诱分散着它的注意力。

小人像是不经意般看了眼盘子，又自然移开目光，表情平静到看不出半点紧张，睡衣下的喉咙微微滚动，似是咽了咽口水。

它想起了上次吃水果时的味道，甜而不腻，咬下去时能听到清脆的声响，果肉像是化作水般在口腔迸发，让甘甜的味道更上一层。

它有点想吃水果了。

小人眼眸闪过一抹挣扎，很快又恢复平静。

因为。

比起水果，它更想知道神秘人的答案。

四周仍然静悄悄的。

就在夏晨曦以为神秘人不会回答时，桌子上方很快出现了新的筷子，正左右晃动着。

——不需要付出代价。

这是神秘人的回答。

小人定定的看着这双筷子，像是要透过空气看见神秘人的脸般，好半响后才松了口气，鼓足勇气说道：“那你可以和我做一个约定信号么。”

它话音一落，本能紧张起来。

神秘人……会答应吗。

哪怕神秘人送来许多珍贵东西，还答应了它提出的许多条件，可它依然不敢确定神秘人会答应。

因为这个约定十分特殊。

神秘人是不能被看见，不能被感知的，对方如果同意了这个约定，就意味着神秘人将不再来去无踪。

更意味着……对方在这间屋子留下了痕迹。

小人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那双筷子停顿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神秘人是在迟疑吗？

还是在思考如何拒绝自己？

小人心中越发紧张，原本平静的表情也早已消失殆尽，转而被紧张所替代。

它就像是被判决的罪犯，等待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