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伸出手却探到了一片虚无。

小家伙哭的更凶了。

“我怎么摸不到你, 呜呜。”

“没关系的, 我偶尔可以触碰到你。”

林泷川伸出手给他擦了擦眼泪, 就这么一个动作, 支撑他身体的光影就又虚散了一些。

叶婉不管不顾的走上前, 轻轻把他的身形拥在怀抱中，林泷川的影子随着他的拥抱轻轻颤抖了一下。

眼前这个人明显不是实体，他只是个能看的清轮廓的影子，叶婉好害怕自己不小心用错了力气，对方就会再次回到虚无。

不敢想象林泷川吃了多少苦，才能见到自己，叶婉抬起头抽噎着问他：“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们复原，隋蒙在哪里，之前有个抽签的机会，他说和我一起下副本，可是我现在都没有见到他。”

看着他哭的红彤彤的的鼻尖，睫毛上是晶莹的小泪滴，林泷川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不用复原，本来我就没有伤过，在你这里，我们永远不会受伤。”

这一下轻吻好像一阵清凉的微风从叶婉的额间轻拂而过，他哽咽着问林泷川：“你说的我们是谁？是你和隋蒙么，怎么叫没有伤过呢？明明是四分五裂来着，我，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们复原呢。”

叶婉边说着，边用双手环住林泷川的腰际，他扬起一张小脸，眼眶红红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脸庞，林泷川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叶婉只感觉到一阵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

林泷川每说一句话，都用好大力气，怕他再度消散，叶婉于是就不再问他。

但是他心里很着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脑子里还是旧日时光里相处的细节，让人觉得眼前的景象像梦里一样那么不真实。

等到有了点力气，林泷川把他轻轻环在臂弯里，他的语气里带着歉意的对叶婉说：“我变坏了，变得不由自主，变得无所顾忌。”

是在被分裂之后发生了什么吗，叶婉不敢问，只等着他慢慢回答。

窗外树影婆娑，看不清林泷川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说：“时空割裂之后，我曾经变得很坏。”

叶婉抿着唇角，心里感到很奇怪：“你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变坏呢。”

林泷川停了一会，才又缓缓说道：“我曾经是邢简，是石悦风。”

这个消息有如石破天惊一般，震得叶婉脑中惊诧莫名，林泷川说他是邢简？是石悦风？怎么可能的呢，那明明是两个坏人。

邢简和石悦风，叶婉记得这两个人，他们都很暴躁的对过自己，但是他记得邢简在地下矿的时候被罗刹消灭了，石悦风被一个影子暴揍了一顿，几乎残废。

可是林泷川怎么可能是他们呢？但是仔细想一想遇到邢简和石悦风的事情，确确实实是到了地下矿之后那段时间发生的。

“他们怎么会是你呢，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原谅你。”没有林泷川他们，可能至今叶婉也走不出地下矿的魔窟，所以他怎么可能生林泷川的气呢，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原谅他。

“一定是变成了碎片之后，你不能左右自己，所以某一段时间里的邢简和石悦风都是你。”叶婉用自己不太好用的思维来推断这个事情，也希望藉此能让林泷川的心情愉快一些，不要那么沉重。

林泷川用下颌抵住叶婉头上细软的发丝，缓缓低下头，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叹息。

即便是经历了三个副本，眼前的这个小人依旧是没有变化，还是那么暖那么那么乖。

短时间内说了很多话，林泷川的气力几乎散尽，他叮嘱叶婉：“我要离开了，记得像以前一样，把我们三个人的花牌放在一起，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林泷川的影子虽然虚无，但是怀抱尚且有温度，叶婉在这样有温度的怀抱里呢喃着回答：“我记得呢，那几张花牌我都一直贴身放着。”

时间越来越晚，光线变得昏暗，林泷川的影子马上就要消散了，叶婉想拉他又拉不住，只好看着他一点一点在自己面前流失。

“叶婉，到了下一个副本，说不定我又是个打扰你的大坏蛋。”这是林泷川在身影消失前，对叶婉说的最后一句话。

“好的呢，我期待着，你不要说话不算数。”小漂亮和林泷川的影子最后勾了一下手指。

林泷川的影子骤然消散，叶婉往四周看了看，确定他即便是消失了也不会走的太远，于是提高了点声音对身旁的空茫说：“林泷川，如果你还在我身边的话，你就让天花板上的线动一下，你就算回应了我。”

说完这话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两根电线，果然在没有风的情况下，那两根电线剧烈的晃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