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攰晃了下神，才错开了身子，他语气淡淡：“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聂老爷子带着老周进门，看着这熟悉的房子，聂老爷子道：“你来黎城除了在家还能去哪？你这是要去干嘛？”

聂攰看一眼卧室的门，说道：“买早餐。”

“家里没存粮了？让老周去买，顺便买点菜，中午我们爷孙俩喝一杯。”六个月的时间，聂老爷子一直都很老实了，郭秀影被调去西北军区，他也没再有二话，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接受柳烟，他仅仅只是不希望祖孙之间的关系再僵硬。

难得，他回来还记得给他剥橘子皮。

“我自己去，周叔不知要买什么。”他主要是去买柳烟喜欢的早餐，要开很远的路。

聂老爷子一听，“也行，不过还是让老周陪你去吧。”

“不必，我快去快回，你们在家等我，另外，不要去敲主卧室的门。”聂攰捞起手机跟车钥匙，拿的是柳烟的那把。聂老爷子有些疑惑，盯着他的手，他的孙子什么时候买这款车了？

但他倒是没问，毕竟黎城儿媳妇的娘家人多，她们以前很宠聂攰，给他买的东西都贵。

房子，车子。

这会儿送辆车似乎也正常，不过聂老爷子还是提醒道：“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房子跟车子都是身外之物。”

聂攰淡淡地扫一眼手中的车钥匙，没吭声，出了门。

门一关上。

老周就说：“老爷子啊，阿晏喜欢好车也正常。”

聂老爷子拍拍袖子，坐在沙发上，说道：“我就不喜欢铺张，等他退伍了，他想怎么开都行。”

老周哎了一声，“阿晏如今没那么快能退。”

“知道。”

聂老爷子抬眼看着四周，这房子十年如一日，除了楼梯栏杆跟台阶老化了很多以外，其他都还是以前的旧模样，他看着主卧室关着的门，道：“一个人住，还把主卧室门关着，里面也不知藏了什么。”

老周笑道：“隐私啊，可能是不想我们碰他的东西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

房里。

柳烟是被外面的谈话声给吵醒的，睁眼蒙了一下，随后拿了手表一看，七点半而已。

也不知道是谁吵吵吵。

柳烟知道聂攰这儿隔音不好，不然上次就不会听到二楼那对情侣在办事了。她坐起身，捞过上衣穿上，披散着头发先去浴室里洗漱洗脸，随后脸上带着水珠，她直接拉开门。

刷地一下。

客厅里说话的聂老爷子跟老周喉咙卡顿，瞬间安静。

柳烟也是一愣，接着她挑眉，靠着门抱着手臂，“哟，早上好，聂老爷子，还有周叔。”

聂老爷子简直不敢置信，他反射性地直起身子往后看去，确认了这房子确实是他儿媳妇的。

他才转头，说道：“你……你……”

柳烟放下手臂，朝餐桌走去，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聂老爷子卡壳完了，指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水杯放下。

柳烟回头，含笑：“你猜？”

聂老爷子气急。

猜什么猜。

老周赶紧拍拍老爷子的肩膀，随后他轻声问柳烟：“柳小姐，昨晚就在阿晏家里了？”

柳烟笑道：“嗯，昨晚聂攰让我在这儿住的。”

聂老爷子：“……”

老周赶紧稳住老爷子，他干笑，“昨晚……昨晚……昨晚阿晏回来就去找你了？”

柳烟看着聂老爷子表情的五彩缤纷，她笑笑点点头，“是啊，年会上喝了不少酒，聂攰就去接我过来，他说他这次休假好多天，这个年打算在黎城过。”

聂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

老周吓到了，赶紧弯腰掐老爷子的人中。聂老爷子一把挥开老周的手，“我没事，柳家…丫头，你…”

这话没说完。

门开了。

聂攰提着早餐进门，他看到柳烟醒了，神色自然，提着早餐放在餐桌上，问道：“洗漱没？”

柳烟嗯了一声。

聂攰打开早餐袋，说：“我买了王记的糯米鸡，吃点？”

柳烟笑着点头：“好啊。”

她从容地拉开椅子，坐下，聂攰把外面的荷叶拆开，拿了筷子给柳烟。柳烟接过，低头安静地吃。

聂攰转身把两杯豆浆递给老周。

老周有些迷茫地接过来，他看一眼聂老爷子，聂老爷子却死死地看着柳烟那姿态还有孙子，他视线落在早餐的包装袋上。

他孙子，在柳家丫头面前，简直是二十四孝。

老周：“老爷子？”

聂老爷子刷地一下从沙发上起身，说道：“走了。”

老周一愣，赶紧握着两杯豆浆跟上。聂攰掀起眼眸，“爷爷？”

聂老爷子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