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场日落(18)
第一次,是江纵握着她的手指把箭射出去的,尖锐的长箭冲击力十足,一眨眼直直地陷入远处的靶心中。
白月错愕地看着远处,又看了一眼江纵,下意识道:“好厉害。”
她歪头看向江纵,猛地起了几分自己也要试试的冲动。
学着刚才江纵的站位和握弓,搭上箭,手指稳稳地勾着弦,在心里倒是了三二一之后,开弓射箭。
可能是她力气太小,箭飞到一半就掉下来了。
白月默默地看了一眼,又看向旁边倚靠着墙壁的江纵,动作散漫地往这看,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他今天不上班吗?
工地好像是不允许请假的,一次不去会扣很多钱。
白月又捏着一根弓箭,站在刚才的位置,这次特意用了些劲儿,射倒是射出去了,但根本,没打到靶子上。
她不满地往远处看了一眼,眼神求救似的看向江纵。
江纵低笑了声,姿态懒散地走过来,挑着眉,问:“不会。”
“嗯。”
白月的双眸干净纯粹,看向他,又补了一句:“江纵,你好厉害。”
江纵眼神淡下来,捏过她手上的东西,嗓音沙哑:“哄人?”
“不是的。”白月说:“就是很厉害。”
她还没见过有谁能在这么远,射箭如此准。
他以前是学过吗?
跟他爸爸学过?
白月愈发觉得,这里不适合他了。
心里又忽然涌上一层怯喜。
她似乎在污泥不堪之地发现了一个宝藏。
只有她看见了,她是第一位发现者,因此拥有了所有权。
“嗤。”
江纵笑了声,手指拍了拍她的手背,把手背都拍红了些,嘴里的话语浪荡:“等办事儿的时候再夸。”
白月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离开射击场时,天色已经阴暗了,风很凉,即将入冬。
以往的冬天白月是很少出门的,她害怕冷,在格外温暖的地方又很容易瞌睡,整个冬天都是冬眠过去的,像个柔软的小动物。
白月缩了缩身子,歪着头看江纵,嘴角扯出了一丝高兴。
江纵歪头看她,问:“笑什么?”
白月摇头,嘴角勾着,眼眸弯弯:“开心,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江纵揣兜,歪头问:“之前不开心?”
白月思忖:“也不是,每次生日爸妈都会安排宴会,人挺多的,我不太喜欢。”
她是独生女,妈妈喜欢穿越在各种宴会之中,每次过生日,目的好像只是为了一个由头来举办一场宴会而已。
“你呢?”
白月歪头问:“江纵,你什么时候过生日?我陪你一起过好不好?”
“我不过生日。”
白月不知道该不该问,她害怕江纵生气。
她明显感觉到江纵说起这个的时候,压抑着躁意。
白月手指去牵江纵的手,温热的手指握着他修长略微粗糙的指尖,声线温热:“没关系的,以后每个夏天我都陪你过。”
江纵只是撇了她一眼,没吭声。
一直快到筒子楼,白月上前一步拉住他说:“江纵,你想吗?”
江纵耷拉着眼皮,掀了掀,看向她。
白月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就是……你想……做吗?”
刚才江纵说了好几次这种,露骨的话,好像,很喜欢这样。
白月对性知识启蒙很早,从来看的坦荡。
她已经成年了,男欢女爱,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人类进化如此,是自然规则。
能够给人带来愉悦的东西,在她看来跟吃饭睡觉没什么区别。
即便生物知识掌握的足够多,没有实操经验的白月也有些懵懂,一双干净的双眼看向江纵,除了说出去那句话带着几分怯意,脸颊爬上绯红,语调却是平静的。
干净到不染尘埃,区分于所有欲念的人。
这人,一双眼似乎能把世间一切洗干净。
江纵叹了口气,忍不住似的低笑了声。
手指轻轻挑弄着她的下巴,唇齿之间满是纠缠暧昧:“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白月:“当然知道。”
我已经成年了。
天空下起了湿润的小雨,乌云徘徊,万物如同末日倾倒。
“行啊。”
江纵坦坦荡荡,嗓音带着些被润湿的哑,轻挑着下颚,扬了扬眉,示意楼上。
“不想追我么?让我睡,就给你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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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江纵:快点,来泡我(。)
第11章 日出
白月脸上攀上一层一层的燥热,滚烫得眼疼,她跟着江纵往楼上走,一步一步仿佛踏在心尖上。
早知道要进行这一步,她来时就询问一下朋友了。
但江纵,有用的东西吗?
“害怕了?”江纵调侃的话语,带着不正经擦过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