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大佬总觉得我爱他(136)

作者:岚山雀 阅读记录

为何她会在化作人形后,头一回见到江逾白,便替他取了“段九龄”的名字。

为何先头身上的业障会因他而散,凡此种种,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苏婳婳皆寻着了解释。

可苏婳婳倏地松怔之下,心头却是顿木又刺麻着,梦境中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昨日,她其实被放弃被丢下的感觉一点都不陌生,毕竟,在幻境中时,江逾白便做过一回这样的事。

原她也没有立场去裹挟、去质问他,为何要一次次将她抛下。

她自然不能与三界众生比,亦不能与戊虚子相提并论。

她不过是他案头摆着的镇纸,某种程度来说,还是她得了便宜呢,毕竟没有江逾白,她是化不成人形的。

可苏婳婳眼下作想得再好、再云淡风轻,鼻尖还是泛起一阵一阵的酸涩,初初不过似蜻蜓点水,而后恍若巨石落入水中,泛起惊涛骇浪,浪头高耸,直朝她拍来,一个回身,便将她拽入深渊潮水之中,她心头哽咽又闭塞,窒息之感忽得上涌,喘息不能。

下一刻,微微蜷缩起身子,抱着双膝埋首于腿间,轻声呜咽着。

细细的哭声在硕大的陵墓中回荡不止,像一只无助低鸣的小兽,唇口紧抿,面色苍白不已。

正这时,墓主的脸泛起一层星光,若明若暗,须臾间,渐渐化成了细砂,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竟就这般将墓主的身子吹散成一缕青烟。

除开一件刺金秀美的襕袍,仿佛一切又化作了一场梦。

苏婳婳面上闪过一丝怔然,抬手拭去了脸上冰凉的泪珠,轻轻抽噎着,又朝眼下空空如也的石棺深深望了一眼,遂缓缓站起身,朝坟墓外行去。

她想去衍天宗,寻缚魂灯,再救一回陆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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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煌冢,惊涛拍岸,阴霾重重,天骤低,好似只肖一抬手,便能触摸到无边的天际。

更像下一刻便会有瓢泼大雨倾泻而出,耳畔充斥着朔风横扫的声音,冷意阵阵。

就在此刻,一人身着黛墨色长衫悬于七煌冢的上方,长袖随风翻飞,眼神清冷绝尘,带着七分肃杀与违戾,昂藏七尺,却又阴黯默然,眸间仿佛沁着一丝绝望伴着还不曾落下的狂风骤雨,却未曾掀起半点波澜,静默不止,不知在候着的,究竟是破晓黎明,还是无尽黑暗。

“江逾白?”

被封印的长缨是难以言喻的兴奋,“你竟入魔了?这般,你我日后便是一类人了……”

伴着长缨肆意又嚣张的笑声,江逾白沉了眉眼,周身黑雾缭绕,横臂抬手间,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直朝封印着长缨的巨石劈了过去。

倏地,长缨一声闷哼,再无暇多言。

江逾白冷冷地睥着长缨的方向,声音暗哑至极,“即便本君入魔,你亦不要妄想有重见天日之时。”

语毕,挥了袖子,转身便走了。

他却不知,封印之下的长缨唇边泛起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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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眼下被妖界奉为妖尊,他原不在乎这些,但他想寻苏婳婳,便需要人手,何况,不过一个虚名而已。

只是,他想见她,却又怕见到她。

怕她见到他眼下这副半人不鬼的样子,怕她那张嘴又说出什么让他痛不欲生的话来。

眼下夜色渐浓,江逾白漫无目的地行在林间小径,原本要回妖界的,但他又鬼使神差来到了那个有着他所有欢愉的人界的小院。

推开栅栏,慢慢行过一颗颗鹅卵石铺就的小径,这条路他走过无数遍,甚至对每一颗鹅卵石的形状都了然于心,可饶是如此,他都不曾娶到他所悦之人。

耳畔有呜呜的风声盘旋,蓦得,江逾白抬眸之际,仿佛看见眼前漆黑的小屋里有人影蹿过,心下一声“咯噔”,三步跨至屋前,推开屋门,口中一声轻唤。

“婳婳。”

可回应他的,不过是西窗头不曾落下的窗棂罢了,原是窗外因风抖动的树梢,江逾白一颗心随之又缓缓下沉。

是了,她如何会回来,她不悦他,眼下对他更是避之不及。

眼帘落下,亦盖住了江逾白眸间因着方才树梢微动而泛起的浅浅的光晕。

正这时,屋外想起很轻的脚步声,倏地沉眉,江逾白回转过身,眸光凛然。

是只七鹊妖,从前是长缨的得力手下,江逾白能成为妖尊,这只七鹊妖“功不可没”,她循循善诱,句句诛心,告诉江逾白,既入了魔,与妖物便无多差别,既无差别,可不是与那苏婳婳更近了些?

妖界众人亦能帮着寻人,除开上界去不得,妖界无孔不入,还怕寻不到一个苏婳婳么?

至此,江逾白应下了,为成为了新的妖尊。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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